蔡老三后面还跟着一对母子,这对母子便是上一次李奇在翡翠轩门口所救的陈阿南母子。
陈阿南母子见到李奇,立刻倒地便拜。
李奇急忙扶起他们,不高兴道:“你们这是干啥?我又没死,拜我作甚,快快起来。”说着就将他们母子给扶了起来。
陈大娘泪汪汪的说道:“大官人对老身母子的恩情,老身无以回报,他日做牛做马,全凭官人吩咐。”
“大娘言重了,在下又没出什么力,你们要谢也谢是人家蔡员外和蔡管家。”
李奇瞥了一眼一旁尴尬不已的蔡老三,笑呵呵的说道。
陈大娘急忙拉着儿子向蔡管家道谢。
蔡老三惶恐道:“不敢不敢,在下愧不敢当,想起当日之事,在下实在是有愧于公子。”
由于蔡老三知道蔡敏德对李奇非常的器重,所以他目前绝不敢再得罪李奇了。
李奇见陈阿南母子面色红润,白白净净的,跟当日那副病怏怏,脏兮兮的模样,完全有着天壤之别,想必那蔡敏德也没有亏待他们,所以不管怎样,这份道谢也实属应当。
李奇朝着蔡老三感激一笑,然后向身边还是一头雾水的吴福荣,拱手道:“吴大叔,这两位乃是在下的同乡,您看能不能通融下,让他们在店里住上几日。”
吴福荣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假装考虑了一番,才道:“那好吧,既然是你的同乡,那就老朽就让他们暂且在这里住上几日。”
说罢又朝着陈阿南母子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他看出来了,蔡老三似乎有话想对李奇说,便借机给他们这个机会。
等到陈阿南母子进去后,蔡老三忽然拉着李奇走到一旁,然后从袖中的掏出一张请帖来递给李奇,小声道:“李公子,明日小店的第一批‘蔡氏臭豆腐’就将出炉了,所以我家员外特意邀请您明日去店里一叙,也好给点建议。”
看来那老狐狸是想搞品牌效应,果真有一套!
李奇心里跟块明镜似的,脸上却诧异道:“蔡氏臭豆腐?”
蔡老三忙道:“李公子莫要误会,我家员外之所以将公子的臭豆腐改名为蔡氏臭豆腐,并非针对公子,只是想将小店的臭豆腐与醉仙居的臭豆腐区分开来。”
李奇摇头笑道:“不敢不敢,既然我已经将秘方卖给了员外,员外当然有这权力,在下不过只是问问罢了。”
蔡老三见李奇并不在意这一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李公子真是爽快人,不知明日公子是否有空?”
李奇笑道:“员外盛意拳拳,我李奇真是受宠若惊,又怎敢拂员外好意,你放心吧,明日李奇定会前去。”
蔡老三见李奇答应了,登时喜上眉梢,又和李奇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蔡老三离开后,那吴福荣急忙走了过来,问道:“李公子,这蔡老三找你所谓为何事?”
李奇冷笑一声,将请帖递给吴福荣,道:“他是想让我明白什么叫做良禽择木而息。”
吴福荣听罢,略带一丝担忧的问道:“那你明日是否前去?”
“去!为什么不去!”李奇冷笑道:“他越是这样做,就代表他越没把咱醉仙居放在眼里,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况且他为了让我前去,还故意将陈阿南母子送来,那老狐狸为了我如此大费周章,我焉能拒绝他的好意。”
其实早在上次李奇去翡翠轩教蔡敏德做臭豆腐的时候,就想把陈阿南母子接来醉仙居,但是蔡敏德却说天色已晚,陈阿南母子已经睡下,还让李奇放心,到时他一定亲自叫人将陈阿南母子送过来。
起初,李奇还不明白蔡敏德的用意。
如今蔡老三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将他们母子送来,李奇方才醒悟。
其实那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三四天了,照理说,蔡敏德应该早就将陈阿南母子赶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将陈阿南母子送来,完全就是为了提醒李奇欠他一个人情,好让李奇今日不能拒绝他的邀请,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其实就算蔡敏德不这么做,李奇也一定会去的。
晚饭时分,李奇和陈阿南母子,还有吴福荣叔侄和柱子兄弟,一共七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团团坐下,并无尊卑之分。
对于这一点,柱子兄弟俩和吴小六早已习惯了,而陈阿南本就是一个小孩,所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倒是陈大娘有些不自在,如坐针毡一般。
李奇趁着这个机会,向陈大娘询问了一番。
才知道他们原是邢州人士,数月前,他们的家乡遭遇了一场瘟疫,陈阿南的父亲也不幸去世,陈大娘便带着陈阿南逃难于此,若不是碰到李奇,想必早就饿死街头了。
李奇听了,心中十分同情他们母子,开口安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放心在醉仙居住下便是。
陈阿南听了,心下欢喜的紧,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是跟着母亲颠沛流离,也没有个同伴跟他玩。
这下好了,认识了吴小六这个人精,不到一日功夫,几人便混的就差没有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了,关系好的不得了,所以他自然不想这么快与吴小六和柱子兄弟分开。
至于吴福荣,当然是全凭李奇吩咐。
次日正午时分,李奇如约来到了翡翠轩。
此时,翡翠轩真可谓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蔡敏德在这个时间约李奇前来,如此用心,李奇焉能不知。
还未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
李奇皱了皱眉,他现在只要一闻到这股味道就作呕,心里苦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弄得好好一个汴京城,满是臭味,实属不该啊!”
“李公子!”
站在门口的蔡老三,见李奇来了急忙上前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