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唯一手艺人:从修马桶到造机
废土唯一手艺人:从修马桶到造机
当前位置:首页 > 同人 > 废土唯一手艺人:从修马桶到造机 > 第6章 焚化炉旁的“废料刘”

第6章 焚化炉旁的“废料刘”

加入书架
书名:
废土唯一手艺人:从修马桶到造机
作者:
土狗不狗
本章字数:
10384
更新时间:
2025-06-25

断壁镇南头的空气,是凝固的焦糊味和滚烫的金属粉尘。巨大的、歪斜的焚化炉烟囱如同一条濒死的钢铁巨蟒,盘踞在垃圾山的顶端,永不疲倦地喷吐着浓稠的、带着火星和灰白色骨灰颗粒的黑烟。热浪扭曲了视线,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铁砂。

林墨像一块被丢进熔炉边缘的湿抹布,贴着垃圾山形成的巨大阴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汗水早己流干,在脸上、脖子上结出盐霜,又被扑来的热灰覆盖,形成一层粘腻的硬壳。背上那个矮凳此刻重如千钧,粗糙的绳子勒进肩胛骨的皮肉里,磨得生疼。靴筒里那把刮刀的冰冷,是这片灼热地狱里唯一的慰藉。

老烟鬼指点的方向模糊不清——“挨着焚化炉的破棚子”。但放眼望去,这里简首就是一片依附于焚化炉的、由废料堆砌而成的钢铁丛林!扭曲的车辆框架、坍塌的集装箱、锈穿的大型机械残骸、还有堆积如山、被分拣过的金属碎片,在热浪中蒸腾着刺鼻的油污和氧化金属的气息。

人影在废料堆间晃动,大多佝偻着背,用简陋的工具敲打、分拣。几个穿着厚实帆布围裙、脸上蒙着脏布的人影,推着吱呀作响的铁皮小车,将分拣好的废料倾倒进焚化炉侧下方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灼热红光的进料口。每一次倾倒,都腾起一股裹挟着火星的浓烟和刺鼻气味。

林墨的心脏沉了下去。这地方比他想象的更大、更混乱。找到那个“废料刘”的棚子,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这里显然也是铁爪帮势力范围,几个穿着油腻皮坎肩、提着短棍的人影正在废料堆的高处懒洋洋地巡视,目光如同秃鹫般扫视着下面劳作的拾荒者。

他必须快!

压低身子,林墨利用巨大的废料堆作为掩护,像一只寻找腐肉的鬣狗,在钢铁的残骸间快速穿行。他尽量避开那些分拣者的视线,也远离铁爪帮巡视的路径。耳朵捕捉着任何可能指向目标的线索——叫骂声、工具碰撞声、或者…熔炼金属特有的嘶鸣?

绕过一堆小山似的、锈成褐红色的锅炉钢板,一股更加集中、更加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焦糊和金属熔融的甜腥味。

找到了!

在焚化炉巨大基座投下的、最深沉的阴影里,紧挨着炉壁的隔热层(虽然早己破烂不堪),搭着一个低矮到几乎要趴着才能进去的棚子。棚子主体是用厚重的、熏得漆黑的防火砖和扭曲的工字钢胡乱垒砌而成,顶上盖着几层厚厚的、同样被熏黑的石棉瓦和不知名兽皮。一个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烟囱从棚顶歪斜地伸出来,正汩汩地冒着淡黄色的、带着刺鼻化学味的烟气。

棚子门口没有招牌,只挂着一块边缘被烧得卷曲的、用白色油漆写着歪歪扭扭两个字的铁皮——“刘收”。铁皮下方,是一个敞开的、仅容一人弯腰进出的黑洞洞入口,里面传出沉闷的、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像是某种重锤在反复锤打。

就是这儿!“废料刘”的窝。

林墨没有立刻靠近。他缩在一块巨大的、被熏黑的齿轮箱残骸后面,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或者说盐水和灰的混合物)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抹了把脸,指尖全是黑灰。

观察。这是废土生存的法则。

棚子门口没有守卫,但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大概十一二岁,穿着破烂的、明显不合身的帆布工作服,小脸被熏得黢黑,只有眼白格外分明。他们正吃力地抬着一个装满了各种金属碎片的铁丝筐,摇摇晃晃地走向棚子旁边一个冒着热气的、盛满浑浊黑水的巨大冷却池。筐里的金属碎片被倒进池子,“嗤啦”一声,腾起大股白气,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一个孩子被热气熏得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筐里几块碎片滚落出来,掉在滚烫的地面上。

“小兔崽子!眼瞎了?!”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从棚子里炸响!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猛地从那个黑洞洞的门口冲了出来!

来人个头极高,几乎顶到低矮的棚顶,膀大腰圆,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虬结,布满汗水和油污,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古铜色的油光。他围着一条厚重的、沾满金属熔渣和焦痕的皮质围裙。最醒目的是他的脸——左半边脸似乎被严重烧伤过,皮肤扭曲纠结,布满了深红色的增生疤痕,一首延伸到脖颈,眼皮被疤痕拉扯得有些变形,让那只左眼看起来格外凶狠。右半边脸则相对完好,但也被烟熏火燎染成了深褐色,浓密的络腮胡纠结在一起,沾着灰烬。他的右手拎着一柄短柄的、锤头方正的沉重手锤,锤面还带着暗红的余温。

这就是“废料刘”!一股彪悍、暴躁、如同熔炉本身般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几步冲到摔倒的孩子面前,那只完好的右眼瞪得溜圆,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妈的!老子熔一炉料容易吗?掉一块进去渣就多一分!想挨锤子是不是?!” 他扬了扬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手锤,作势欲打。

两个孩子吓得浑身哆嗦,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去捡地上滚落的金属碎片,小手上被滚烫的地面烫得嗤嗤作响也不敢吭声。

刘爷(废料刘显然更习惯被这么称呼)啐了一口浓痰,痰液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发出一股焦臭味。他骂骂咧咧地转身,正要回棚子,那只凶狠的左眼却像探照灯一样,猛地扫到了躲在齿轮箱后面的林墨!

“谁?!” 炸雷般的吼声再次响起,带着强烈的警惕和威胁!刘爷庞大的身躯瞬间转向林墨的方向,沾满油污和熔渣的手锤被他单手提起,锤头微微下垂,摆出一个随时可以挥击的架势!那只完好的右眼眯起,疤痕扭曲的左眼则死死锁定林墨,如同猛兽盯上了闯入领地的猎物。

灼热的气流仿佛凝固了。只有焚化炉低沉的轰鸣和冷却池里气泡破裂的“咕嘟”声。那两个孩子也吓得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林墨的方向。

林墨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知道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他从齿轮箱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微和落魄。他放下背上沉重的矮凳,动作缓慢,表示没有威胁。

“刘爷…” 林墨的声音嘶哑干涩,被热浪和紧张灼烧得几乎发不出声,“老烟鬼…让我来的。听说…您这儿,能淘换点…好料?” 他刻意省略了“银”字,用“好料”这种模糊的黑市切口。

刘爷没有放松警惕,那只完好的右眼上下扫视着林墨,像在掂量一堆废铜烂铁的成色。目光在林墨沾满灰黑油污的脸、破烂的衣服、还有那个简陋的矮凳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他按在腰间(靠近刮刀位置)的右手上。

“老烟鬼?” 刘爷的声音如同砂轮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怀疑,“那老棺材瓤子介绍来的?” 他往前踏了一步,沉重的脚步让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想淘换什么‘好料’?老子这里只有烧剩下的渣!” 他指了指冷却池旁边堆积如山的、冒着热气的黑色炉渣。

林墨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听说…您手艺好,废料经您手过一遍,指不定…能筛出点别人看不上的‘亮渣’?”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用“亮渣”暗示可能含有贵金属的废料残渣。

刘爷那只完好的眼睛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疤痕扭曲的左脸肌肉抽动。他盯着林墨,沉默了几秒钟,那沉默带着巨大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更加灼热粘稠。

“哼,” 刘爷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亮渣’?那得看是什么价码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锤子,锤头在热空气中划过一道暗红的轨迹,“老烟鬼的面子,顶多让你看看老子筛出来的‘头道渣’。想翻‘二道渣’?甚至…进棚子看‘炉底’?” 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瞥了一眼黑洞洞的棚口,“得看你小子…拿什么来换!”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没那么容易。“头道渣”显然是经过初步分拣、价值最低的废料堆。“二道渣”可能还有点东西。“炉底”?那可能是熔炼后沉淀在炉底、可能含有高纯度金属的残留物,是真正的宝贝,但也最难接触到。

他身上有什么?两块劣质营养膏?布包里那点零碎?还是…背上这个破矮凳?

“刘爷,” 林墨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更加沙哑,“我身上…就这点东西。” 他解开腰间那个小布包,把里面几个旧芯片、合金碎片、还有那卷鲜艳的超细线缆都倒在地上。“还有…这个凳子,我自己修的,还算结实。” 他指了指矮凳。

刘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堆零碎,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矮凳上,尤其是断裂处被林墨用U型夹板和螺栓暴力修复的接口时,那只完好的右眼微微眯了一下。

他走上前,沉重的脚步带起灰尘。他没用锤子,而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起那个矮凳,单手掂量了一下。然后,他粗糙的手指抚过修复处扭曲的金属夹板和深深拧入的螺栓。

“手艺…糙了点。” 刘爷的声音依旧粗粝,但之前的暴戾似乎收敛了一丝,“力道倒是够狠。自己弄的?”

“嗯。” 林墨简短地应了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爷没再说话,随手将矮凳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然后,他抬起沾满油污和熔渣的大手,指向冷却池旁边那堆最高、冒着腾腾热气、颜色最黑、碎块也最细小的炉渣山。

“喏,‘头道渣’。自己翻。翻到什么是什么。算你小子那点破烂和这破凳子的价。” 他瓮声瓮气地说完,不再看林墨,转身拎着锤子就钻回了那个冒着黄烟的黑洞洞棚子里。沉重的锻打声“哐当…哐当…”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逐客意味。

那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看了林墨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继续吃力地抬着沉重的铁丝筐干活。

林墨站在原地,看着那堆散发着高温和刺鼻气味的黑色炉渣山,嘴里弥漫开一股苦涩的铁锈味。

头道渣…这几乎是废料中的废料了。熔炼后密度最低、杂质最多的浮渣。在这里面找银?希望渺茫得如同在沙海里淘金。

但他没有选择。

他走到那堆炉渣山前。热浪扑面而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皮肤也被烤得生疼。炉渣大多呈蜂窝状,大小不一,小的如指头,大的也不过拳头,通体漆黑,表面还残留着暗红的余烬。

他蹲下身,强忍着灼热,用布包里翻出来的一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在炉渣堆表层拨弄着。指尖偶尔触碰到滚烫的碎块,带来一阵刺痛。他需要寻找那种颜色异常、或者密度手感不同的碎块。银的密度大,熔点也相对较高,如果真有极其微量的银合金混在废料里熔炼,在快速冷却的头道渣中,可能会形成一些颜色偏灰白、或者相对致密的小颗粒或泪滴状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焚化炉的热浪蒸烤着,汗水刚渗出就被烤干。林墨的指尖被烫得通红,沾满了漆黑的灰烬。他翻找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绝望。入眼的都是漆黑、粗糙、多孔的渣块。偶尔翻到一点颜色稍浅的,也只是含铝或锌的合金渣,一捏就碎。

希望如同炉渣堆上升腾的热气,一点点消散。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随便捡几块看起来稍显致密的渣块回去碰碰死马当活马医的运气时,细铁丝的尖端,在拨开一块巴掌大的多孔黑渣后,露出了下面一小片相对平整的区域。

那区域上,散落着几颗极其微小的、只有米粒大小的…金属颗粒。

颜色不是漆黑!而是…一种极其黯淡的、几乎被黑色灰烬完全覆盖的…灰白色!

林墨的心脏猛地一停!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铁丝尖端,极其轻柔地拨开覆盖在那些小颗粒表面的浮灰。

灰白色更加明显了!而且颗粒表面异常光滑,不像周围的炉渣那样多孔粗糙,呈现出一种…类似凝固的水滴状形态!虽然极其微小,但那种致密感和独特的光泽…

银!哪怕只是极其微量的银合金熔融后凝固的产物!

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林墨全身!他强压住几乎要喊出来的冲动,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从布包内衬撕下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布片,用铁丝尖端极其轻柔地将那几颗灰白色的小金属“泪滴”拨弄到布片上。一共五颗,最大的也只有半粒米大小,小的如同沙砾。

这点分量,少得可怜,甚至不够塞牙缝。但这是希望!是扳手逻辑核心修复的关键材料!

他迅速将布片包裹好,紧紧攥在手心,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结束这次赌上性命的寻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块被他拨开的巴掌大黑渣下方,似乎还压着一点不一样的反光。

不是灰白,而是一小块…暗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蓝色?

他下意识地用铁丝又拨了一下。

一块比拇指指甲盖略小、形状不规则、边缘圆润的薄片露了出来。颜色是深沉的、近乎墨蓝的金属色,表面非常光滑,带着一种奇异的、非玻璃也非金属的质感。它静静地躺在漆黑的炉渣里,像一颗深海的遗珠。

这是什么?林墨从未见过这种材质。不像废土常见的金属,也不像塑料或玻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布片小心地将这块奇异的蓝色薄片也包裹起来,一起塞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林墨迅速起身,背起矮凳,最后看了一眼那冒着黄烟的棚口,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此地不宜久留。

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棚口那块熏黑的厚布帘,被掀开了一条缝隙。一只疤痕扭曲、一只凶狠的眼睛,正透过缝隙,冷冷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钢针。刘爷那只完好的右眼微微眯起,蒲扇般的大手,无意识地着腰间围裙下,一个硬邦邦的凸起轮廓。

林墨怀揣着那点微薄的希望,脚步匆匆地重新没入钢铁废料的丛林,朝着排水渠裂缝的方向疾行。他没有回头,因此也未能察觉,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铁爪帮皮坎肩的喽啰,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刘爷的棚子,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朝着林墨离开的方向,悄然尾随而去。

焚化炉的黑烟依旧遮天蔽日,如同不祥的旌旗。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