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光在议事殿再次亮起,随着光芒渐弱,玄黯踉跄着栽倒在地。
而怀中的宁南溪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清澈如初,却再无半分痴恋。
玄黯半跪在地颤抖着探向女孩脉门,灵力如常,神台清明,连一丝反噬的痕迹都没有。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姜于白,
“这……怎么可能?掌门不是说痴情咒反噬会要她的命吗?”
姜于白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若不用这出戏,师侄怎会心甘情愿解咒?”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你骗我?”
姜于白冷哼一声,周身的气压骤降:“骗了你又如何?二十年前谢霜华用禁术害苦了清心宗,如今你还敢偷学?”
说完这句话,姜于白并指为剑,一道金光刺破玄黯丹田。
下一瞬,玄黯就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叫喊:“不!不要……”
可随着金光越来越亮,姜于白也不再留情:“清心宗规第八条,偷习禁术者废其灵根,逐出山门!”
相同的场景再次上演,宁南溪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再睁眼,玄黯的灵根已经彻底从他的身体里剥离。
一切归于寂静。
几日后,宁南溪还是主动向姜于白请辞,打算重新回到锦绣城做大夫。
离开前,宁南溪在台阶上突然问道:“师父收我为徒,可是因为我与宁溪净容貌相似?”
山风卷着药香拂过,姜于白的手抚上女孩头顶。
“等时机成熟,你自然明白。”
时间又匆匆过去一年。
锦绣城官道。
温时礼将最后一箱医书搬上马车,回头望见宁南溪正抚摸城门处的荞麦花。
他递过水囊,喉结滚动数次才开口:“当真要走?其实我可以……”
宁南溪打断了男人接下来的话:“我要去北境。听说那里冬日冻毙的流民能铺满官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然后我会去江南,听说那里的游医众多,我想再去拜师学艺。”
“但锦绣城,可能我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温时礼低下头,闷闷道:“我不是不能辞了少城主之位陪你游历四方。”
“南溪,我知你志在天下,可你又何必这么无情。”
宁南溪轻轻摇头,指尖在温时礼的胸口戳了戳:“别说傻话,你和我不一样。你这里该装着锦绣城的万家灯火,不该困在某个人的药箱里。”
从一开始回到锦绣城,宁南溪就没打算永远困在这。
女孩还是走了。
马车逐渐远去带起沙尘,温时礼追了几步大喊:“逢年过节你记得要往城主府寄平安信!”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然我一定要爹克扣给你的药材资助!”
车帘掀起一角,马车内宁南溪从怀中拿出藏着的画卷。
那是一年前,她从清心宗偷偷带回来的。
画上的女孩叫宁溪净,有人说,她就是传说中安定四方的龙神。
宁南溪轻轻嘴角,手上突然燃起火焰将画卷吞噬。
“既然要安定四方,总要付出实际的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