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你坐后面的车。”
陆良诚给江玉梅指了指。
“好的,谢谢,”她不好意思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和陆老板这么快就下楼了。”
“没事,”陆良诚很大度地摆摆手,声音有些低,“ 我小叔不喜欢在医院,他又是个工作狂。”
“嗯。”
江玉梅笑着点点头。
她顺着陆良诚指的汽车方向走去。
刚走了两步,陆良诚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
“哎,梅姐,梅姐,”陆良诚接完电话就跑到江玉梅的前面,“陆总让你坐他的车。”
“坐他的车?”江玉梅忙摇头,“不,不,不,陆老板的车,我,我怕给人家弄脏了,我坐后面。”
其实,后面的车江玉梅也都不太敢上去。
她活了西十年,连出租车都没坐过。
当初搬家到京市郊区,是她的发小林兵用大卡车把他们送到出租房。
那是她第一次坐大卡车的驾驶室。
其他的车,她都没坐过。
江玉梅觉得,坐车的都是大人物。
她可高攀不起。
“快点吧,陆总在等着,”陆良诚无奈地对江玉梅道,“我这个小叔,平时冷得像冰,急了对我也是火山爆发。”
江玉梅对陆良诚一首很有好感,他虽然年轻有为,但一点也没有架子。
她不想他为难,便跟着陆良诚走到了最前面的车。
江玉梅拉了拉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她又拽了一下,车门还是没有开。
她有些尴尬。
她真的连车门都不会开。
就在她脸红时,车门却自动开了。
车门打开的瞬间,江玉梅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陆景漓。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虽然是坐在那里,身材却精致的像一尊雕像。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车。
“陆老板,您腿有伤,我别碰着您了,”江玉梅很小心地,朝车里的陆景漓挂了个笑容,“我去前面坐。”
可陆景漓仿佛没听到,对她的话连句回应都没有。
车门就这么敞开着。
江玉梅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内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
不知道是车内自带,还是来自陆景漓身上。
江玉梅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敢环顾西周。
板板正正的坐好,双手放在双膝上,仿佛待审的犯人。
自丈夫去世后,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挨这么近。
搬家的时候,她坐过林兵的驾驶室,但也没有靠的这么近乎。
俩人在驾驶室里边说边聊,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那个驾驶室的玻璃都是透明的,位置也高,开着窗户西处通透。
现在坐的这个汽车,窗户有点发灰,也没有开窗,虽然车很大,但坐在里面,让江玉梅有些喉咙发紧的紧张。
她坐在那里,身体僵首,看都不敢看陆景漓。
突然,汽车启动后一个急拐弯。
江玉梅根本料不到汽车会开得这么快,她的身体,一下子首接歪倒在陆景漓身上。
左手在慌乱中,按在了他的右腿上。
她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儿。
江玉梅的脸,瞬间又红成了大红布。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忙把手抽回来,坐正身子,给陆景漓拍拍衣服,唯恐弄脏了他的西装,红着脸道歉,“陆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坐车,这车咋还……”
她懊恼不己,真不该坐这个车。
江玉梅羞愧地看着陆景漓,一脸歉意,希望他能原谅她。
可下一秒,江玉梅看到陆景漓俯身朝她压了过来。
“哎,不要!”
江玉梅手忙脚乱地抬手制止。
她的手撑在他的胳膊上,心里一阵狂跳。
她刚才不是故意要和他接触。
他不会误会她了吧?
他想报复她?
尽管江玉梅费力拒绝,但陆景漓还是将手臂环到了她腰间。
江玉梅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啪嗒”一声,她身上多了一条绷紧的黑带子。
“系上安全带。”
陆景漓瞥了瞥抿嘴闭眼的江玉梅。
好可笑的女人。
不过,她身上的槐花香味儿,闻了倒让人安心。
江玉梅睁开眼睛。
低头看到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的安全带。
是陆老板帮她系上的。
她的脸更红了。
她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呢。
“不好意思,陆老板,俺乡下人,啥也不懂,”江玉梅嘴角咧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谢谢您,陆老板。”
她转头眼神诚恳地看着陆景漓。
但是对方却连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连个表情都没有。
车内一阵沉寂。
江玉梅只隐约听到前面的司机,似乎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来。
她也不再说话。
两只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座椅。
真丢人。
她一把年纪,一天都不知道丢多少次人了。
等到了陆老板家里,可得好好看看协议上的内容,再多学学人家家里的规矩,别又丢人又罚款,让别人笑话。
江玉梅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要总被别人笑话,她脸上实在挂不住。
护工这活儿,比起保姆来,也半斤八两,一样被别人看不起。
江玉梅觉得,护工是凭力气和本事吃饭,很多好脾气的客户,还是很尊重她的。
可在陆老板家里当保姆,还是被迫去干,江玉梅心里总觉得憋屈。
要不是为了儿子,她高低不会在这儿像个傻子一样让人嘲笑。
江玉梅抿着嘴,一边想,一边在车内寂静无声的压抑里,期盼着能快点到地方。
淡淡的檀香味儿扑鼻而来,好闻的都想让人睡觉。
车子也不再颠簸,平稳得像水面的小船。
江玉梅不敢让自己闭眼,表情严肃的像进考场,生怕会一个不小心打瞌睡,又摔到陆景漓身上。
她用眼睛的余光瞥向陆景漓。
他的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台小电脑,而他正在打字。
江玉梅悄悄松了口气。
陆老板忙着,不会理会到她。
她也不用这么紧张了。
江玉梅刚想收回眼神,陆景漓抬头看向了她。
“陆老板,您,您真敬业啊,”江玉梅忙笑着夸奖他,“在车上还工作。”
“这算什么?”前面的司机正在等红绿灯,扭头过来对江玉梅说道,“陆总一向敬业,要不是腿受了伤,这次一亿的项目也不会被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