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
11%!
命保住了!
巨大的狂喜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紧绷的神经!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瞬间下去!紧攥着顾砚之衣袖的手也无力地松开,滑落下来。
“小侯爷!”顾砚之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顾不上自己的疲惫,连忙俯身,担忧地看着我瞬间褪尽最后一丝力气、如同虚脱般的模样,“你怎么样?可是伤口又疼了?”
我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内衫,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情绪波动和体力消耗让我几乎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摇了摇头,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带着泪痕却又无比庆幸的、近乎虚脱的笑容。
“没……没事……”我嘶哑着,声音带着一种死里逃生的颤抖和巨大的感激,“多谢……多谢顾兄……今日……今日之恩……沈昭……没齿难忘……”
顾砚之看着我脸上那复杂难言的表情,看着我眼中滚落的、混合着恐惧、疲惫和巨大庆幸的泪水,再联想到刚才摄政王那恐怖的威压和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反应……他眼中的怜悯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责任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沉。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拍了拍我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手背(方才被我死死抓住的手),温润的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小侯爷言重了。今日……你受惊了。”
“好生休息吧。”
“顾某……改日再来看你。”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今日发生的一切——摄政王的突然驾临、我那极端的恐惧反应、以及我对他那近乎病态的依赖……都太过沉重和诡异。他需要一个空间去消化,去思考。
顾砚之起身,对着我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暖阁。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暖阁里再次剩下我一人。
我在床榻上,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左手腕的剧痛依旧,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脑中那冰冷的系统界面却无比清晰:
【目标:顾砚之 当前好感度:11% (状态:怜悯加深,困惑未解,责任隐现)】
【目标:萧彻 当前好感度:?% (状态:信息持续紊乱,核心波动加剧)】
【下一任务:冷却中……】
指尖下意识地抚向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空如也。那枚冰冷的玉扳指,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头的紫檀木匣里。
窗棂透进来的阳光,依旧明亮温暖。
我闭上眼,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和手腕处锥心刺骨的疼痛。
萧彻那双深不见底、如同深渊般锁定我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
他最后那句冰冷的“回府”,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
【他在……等着我。】
庭院深深,几缕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雕花窗棂,在光洁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药香,与窗外几株开得正盛的玉兰的清甜气息交织在一起,倒是冲淡了几分病榻前的沉闷。
沈昭斜倚在窗边的湘妃竹榻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素绫中衣宽大,愈发衬得她颈项纤秀,面色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己重新燃起了往昔的锐利和灵动。左手腕被仔细地包扎着,搁在锦被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光滑的竹榻边缘。右手则握着一卷半开的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里行间,反而投向窗外那片被高墙围住的、西西方方的澄澈天空,眼神有些空茫,又像是蕴藏着无数无声的盘算。
摄政王萧彻那冰冷如刀锋的眼神、手腕几欲碎裂的剧痛、还有裴砚之那清冷面容上被她“表白”时一闪而过的愕然……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中翻腾。她下意识地用指尖了一下左手腕的绷带,那底下,除了未愈的骨伤,还藏着一道隐秘的、几乎要了她性命的刀痕,那是完成夺取玉扳指任务的代价。
“命定良缘系统……”她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嘴角牵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点自嘲。这劳什子系统升级后,竟摇身一变成了牵红线的月老?可攻略对象?萧彻?裴砚之?一个恨不能捏碎她骨头,一个好感度才可怜巴巴的11%……剩下的,更是未知。
真是荒谬得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