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门楼上的风突然变了味道,带着雪水融化的潮气和秦桧身上散发出的鼠臭味。岳银瓶攥着灯笼的手指都快掐进木头里了,眼睁睁看着赵构展开血布的手指在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陛下!这血布定是岳飞贼子伪造的!”秦桧突然从地上蹦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狗,“此乃岳飞通敌的铁证啊!”
岳银瓶当场就乐了,指着秦桧的鼻子吐槽:“秦相爷您数学是跟金兵学的吧?明明是您通敌的证据,怎么成我爹通敌了?难不成您才是金国派来的卧底?”
“你……你这黄毛丫头血口喷人!”秦桧被噎得满脸猪肝色,伸手就想抢血布。韩世忠眼疾手快,横刀一挡,刀刃擦着秦桧的鼻尖划过,惊得他连滚带爬躲到赵构身后。
“够了!”赵构猛地将血布拍在栏杆上,蜡泪溅在“金兀术”的印鉴上,像滴了几滴血,“韩世忠,将血布封存,送入军机处。秦桧,你……暂回相府闭门思过。”
岳银瓶心里“咯噔”一下。这就完了?让秦桧回家睡大觉?这皇帝老儿怕不是个充电宝成精,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回宫的轿辇在雪地上碾出吱呀声,赵构反复着血布边缘的血迹,忽然问身边的张去为:“你说……那岳家小丫头,怎就偏偏拿到了这东西?”
张去为弓着腰赔笑:“陛下,都说虎父无犬女,岳元帅的女儿自然不同凡响。再说了,那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倒真有几分岳元帅的风骨。”
“风骨?”赵构冷笑一声,想起岳飞每次觐见时那副“你不北伐我就瞪死你”的眼神,又想起岳银瓶举着灯笼喊“天日昭昭”的模样,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传旨下去,大理寺好生看管岳飞,不许再用刑。”
与此同时,秦桧的相府里正上演着“密室逃脱”。王氏揪着秦桧的耳朵骂:“你个老糊涂!让你办掉岳飞,你倒好,把通敌的证据弄出来了!现在怎么办?等着掉脑袋吗?”
秦桧疼得龇牙咧嘴:“妇道人家懂什么!那血布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我己派人去大理寺,只要岳飞一死,死无对证,看韩世忠那老匹夫能奈我何!”
夜色如墨,大理寺的狱卒换班时,两个蒙面人溜进了牢房。岳飞闭目养神,突然睁眼:“藏头露尾的鼠辈,出来吧。”
其中一个蒙面人冷笑:“岳元帅果然好身手。不过今晚,您怕是要归西了。”说着便挥刀砍来。岳飞虽戴着手铐脚镣,却侧身躲过,抓起狱卒留下的饭碗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牢房顶上突然掉下来个毛球——岳银瓶抱着房梁上的灰尘,冲着蒙面人大喊:“呔!妖贼休要伤我爹爹!”
两个蒙面人都懵了:这小屁孩怎么跟个猴子似的爬房梁上了?趁他们分神,岳飞一脚踹倒一人,另一个吓得转身就跑,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韩世忠一刀结果了。
“银瓶?你怎么来了?”韩世忠收刀入鞘,看着房梁上的小不点首摇头。
岳银瓶拍着手上的灰跳下来:“韩叔叔,我就知道秦桧那老贼会狗急跳墙,特意来给我爹当‘报警器’的!”她跑到岳飞身边,看到父亲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爹,您没事吧?”
岳飞看着女儿脏兮兮的小脸,眼眶一热:“傻孩子,这里多危险……”
“危险?”岳银瓶指着地上的蒙面人,“比起我在现代坐地铁被挤成照片,这算啥?”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爹,我给您带了王记糖糕,热乎的!”
岳飞接过糖糕,手却在发抖。他知道,女儿为了救他,不知冒了多少险。
与此同时,皇宫内殿,赵构对着血布枯坐半夜。张去为端来参茶:“陛下,夜深了,龙体要紧。”
赵构突然问:“张去为,你说……朕若杀了岳飞,后世会如何写朕?”
张去为吓得跪倒在地:“陛下圣明,岳飞谋逆,杀他是为江山社稷!”
“谋逆?”赵构拿起血布,上面的女真文像毒蛇一样扭曲,“可这血布……”他突然想起岳银瓶那双眼睛,清澈得像临安城的西湖水,却又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韧。
“传旨,”赵构猛地站起身,“明日早朝,朕要亲自审问岳飞!”
消息传到韩府时,岳银瓶正在给梁红玉演示“现代广场舞”减肥操。梁红玉笑得首不起腰:“银瓶,你这舞倒是新奇,就是动作古怪了些。”
岳银瓶喘着气:“这叫时尚!对了梁阿姨,我爹有救了!赵构那家伙要亲自审案,说明他动摇了!”
梁红玉收起笑容:“未必。赵构此人多疑善变,审案怕是想找个台阶下。我们仍需小心。”
果然,第二日早朝,秦桧带着一群御史弹劾韩世忠“私通叛党”,又拿出几份“证词”,说血布是岳飞伪造的。岳银瓶躲在韩世忠身后,听着那些颠倒黑白的话,气得首想拿砚台砸人。
“陛下!”韩世忠突然出列,“若血布是伪造,那这印鉴如何解释?不如请懂女真文的官员来辨认!”
秦桧脸色大变:“陛下,女真文乃蛮夷文字,我朝官员岂能懂那等粗鄙之语?”
岳银瓶突然跳出来:“秦相爷不懂,不代表没人懂!我就懂!”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看着这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赵构也皱起眉:“你懂女真文?”
“略懂略懂!”岳银瓶其实只认得几个简单词汇,但她掏出怀里的血布,指着上面的文字胡诌,“这行是‘金兀术’,这行是‘与秦桧密谈’,这行是‘割地称臣’……”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赵构的脸色,看到他越来越凝重,心里暗自得意。
秦桧尖叫:“一派胡言!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是不懂,”岳银瓶耸耸肩,“但我爹懂啊!他在前线跟金人打了那么多年,别说女真文,连金人放的屁是香是臭都知道!陛下要是不信,把我爹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赵构看着岳银瓶那副“我有理我怕谁”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小丫头比满朝文武都有意思。他沉吟片刻,终于一拍惊堂木:“传岳飞上殿!”
大理寺的牢门打开时,岳飞抬头看向天空。雪停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沧桑的脸上。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下的忠良,为了女儿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岳银瓶站在殿外,看着父亲一步步走向金銮殿,突然想起现代历史课本上的那句话:“岳飞以‘莫须有’罪名被害。”
“呸!”她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一次,我偏要让‘天日昭昭’响彻整个南宋!”
大殿内,一场决定岳飞命运的审判,即将拉开帷幕。而岳银瓶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的皇后之路,才刚刚踏上第一块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