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风格外凛冽。李云龙站在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双手。屋内关押着昨晚俘虏的三名山本特工队员,其中那个会说中文的军官是重点审讯对象。
"团长,赵政委说等天亮再..."警卫员虎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李云龙一摆手打断他:"等天亮?等天亮黄花菜都凉了!山本一木肯定己经改变了行动计划,我们必须尽快撬开这几个鬼子的嘴!"
他推门而入。审讯室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三名俘虏被分别绑在椅子上,周围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那个会说中文的军官嘴角挂着血丝,显然己经挨过揍了。
"姓名?军衔?"李云龙拖了把椅子坐到对方面前,开门见山地问。
军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李云龙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知道这是什么烟吗?'樱花'牌,从你们死去的同伴身上搜出来的。"
军官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我查过了,"李云龙吐了个烟圈,"你是京都人,叫藤田健一,陆军中尉,毕业于陆军中野学校,专门从事破坏和暗杀训练。家里有个老母亲和妹妹,在京都开和服店。"
藤田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云龙。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李云龙冷笑,"你们特工队每个人的资料,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们亲爱的山本大佐——他有个习惯,每次行动前都要喝一杯清酒,对吧?"
这当然是李云龙根据电视剧记忆胡诌的,但看到藤田震惊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蒙对了。
"八嘎!你...你胡说!"藤田终于绷不住了,用日语咒骂起来。
李云龙突然拍案而起,一把揪住藤田的衣领:"听着,小鬼子!老子没时间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要么老实交代山本的新行动计划,要么..."他凑到藤田耳边,压低声音,"我就把你那些被俘的同伴,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活剐了!"
"你不能这样做!"藤田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根据日内瓦公约..."
"放你娘的屁!"李云龙怒吼,"你们特工队什么时候遵守过日内瓦公约?被你们杀害的平民和战俘还少吗?"
藤田哑口无言,额头渗出冷汗。李云龙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要害——山本特工队确实以手段残忍著称。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李云龙看了看表,转身对警卫说,"把另外两个带进来!"
当另外两名俘虏被押进来时,李云龙故意大声命令:"准备摄像机!把审讯过程拍下来,寄给日本天皇看看他的'精英'是怎么求饶的!"
其实独立团哪有什么摄像机,但这虚张声势的招数果然奏效。藤田看着两个年轻队员惊恐的眼神,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等等..."就在李云龙作势要动刑时,藤田终于开口了,"我说...但只告诉你一个人..."
李云龙示意其他人退后,凑到藤田面前:"说!"
"山本大佐...改变了计划。"藤田低声道,"黄崖洞兵工厂的情报是假的...真正的目标是...陈家峪的军需仓库..."
李云龙瞳孔一缩——这与他预判的完全相反!难道山本一木比他想象的更狡猾?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赵刚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老李!你这是在干什么?严刑逼供?虐待俘虏?"
李云龙首起身,面不改色:"老赵,我在审问重要情报。"
"用这种方式?"赵刚指着藤田脸上的伤痕,声音因愤怒而发抖,"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不是土匪!虐待俘虏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李云龙的火气也上来了:"纪律?老赵,你知不知道山本特工队杀了我们多少同志?现在他们又要袭击我们的军需仓库!为了救更多同志,这点手段算什么?"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李云龙先退了一步:"好,老赵,你讲原则,我佩服。但请你先出去,给我十分钟,我保证不再动粗,行吗?"
赵刚犹豫了一下,看到李云龙眼中的恳求,终于点点头:"就十分钟。记住你的保证。"说完,他转身离开,但故意没关严门,显然是要监督李云龙的一举一动。
李云龙转向藤田,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压低声音用日语说道:"あなたの母親は京都の古着屋を経営していますよね?妹さんは今年17歳ですか?"(你母亲在京都经营和服店吧?妹妹今年17岁?)
藤田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李云龙继续用日语说道:"私は日本に留学したことがあります。あなたたちの文化を尊重します。しかし、あなたが協力しないなら..."(我在日本留过学。我尊重你们的文化。但如果你不合作...)
他故意没说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其实是从某个日军军官尸体上搜出来的全家福,但在昏暗的灯光下,藤田显然误以为那是自己的家人。
"分かりました...我说..."藤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山本大佐的真正目标是...黄崖洞兵工厂...他故意放出假消息...说要去打陈家峪..."
李云龙心中一震——这才是真相!山本一木果然狡猾,连自己的部下都骗。他继续追问:"具体时间?兵力部署?"
"明天凌晨...主力从西侧悬崖攀爬...同时派小股部队佯攻正门..."藤田断断续续地交代了详细计划。
李云龙记下所有细节,然后突然提高嗓门,用中文说道:"很好!既然你老实交代了,我们八路军优待俘虏!"他转身对警卫说,"把他们带下去,好好看管,别为难他们!"
走出审讯室,赵刚立刻迎上来:"问出什么了?"
李云龙把赵刚拉到一旁,低声道:"山本一木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他故意让部下以为要打陈家峪,实际上还是瞄准黄崖洞兵工厂!"
赵刚皱眉:"你确定这情报可靠?万一又是敌人的计中计..."
"我确定。"李云龙斩钉截铁地说,"老赵,这次你得信我。我建议立刻调整部署,主力驰援兵工厂!"
赵刚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同意。不过..."他严肃地看着李云龙,"关于审讯方式的问题,我们得好好谈谈。八路军不是土匪,不能靠严刑逼供那一套!"
李云龙知道这事绕不过去,干脆拉着赵刚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老赵,我承认刚才有些过火。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总部派你来给我当政委?"
赵刚一愣:"这..."
"因为我这个人有时候确实不守规矩。"李云龙难得地坦诚,"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能打胜仗?"
赵刚沉默不语。李云龙继续道:"战争不是请客吃饭,有时候必须用非常手段。你们政工干部讲原则是对的,但战场上瞬息万变,太死板会害死人的!"
"原则和纪律不是死板。"赵刚反驳道,"正是因为我们与土匪军阀不同,老百姓才支持我们。"
李云龙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吧,咱们约法三章——军事指挥听我的,政治工作听你的。我尽量遵守纪律,但关键时刻你得给我一定的...灵活性。行不?"
月光下,两个性格迥异的军人相对而坐。最终,赵刚伸出手:"成交。但有个底线——不能虐待俘虏,不能伤害群众。"
李云龙咧嘴一笑,握住赵刚的手:"一言为定!现在,咱们得赶紧布置兵工厂的防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