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们闻言陷入沉思,最终无奈摇头:“若梁山军初向东进时,我们或许还能抱有一丝希望。
那时我沂州军民齐心,誓死守城。
”
“即便拼尽全力,也定能挫其锐气。
然而,如今梁山军气势如虹,连破三州。
纵使这些州府措手不及,但依常理,防守应不会如此薄弱……”
“然而事实却表明,梁山贼军攻城拔寨的能力远超想象。
”
沂州知州听闻此言,眉头微皱,神色间满是犹豫。
对方将领,乃是梁山贼寇中首屈一指的猛将,曾率军击败过大宋禁军,战绩显赫。
而其所统领的部队,又是梁山贼军中最精锐的第一营。
这支东路军麾下,还辖有五个民兵营,总兵力竟达六万之众!
如此庞大的兵力,己远超沂州所能抵挡。
要想守住沂州,必须调动整个齐鲁的力量才有可能。
知州心中并非缺乏勇气或能力,而是顾虑重重。
若真要集结全齐鲁的军队在此地决战,那就意味着与梁山势力作最后的生死较量。
一旦失败,整个齐鲁将无险可守,沦为一片废墟。
即便其他州府的士绅乡勇愿意拼死抵抗,但眼下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无力增援。
因此,是否应冒险一战,让知州陷入两难境地。
“大人,请三思。
”幕僚在一旁劝道,“若沂州失陷,后果难以想象。
届时,齐鲁诸州将各自为战,即便想要联合出击也难成气候,梁山贼兵将彻底切断我们的联系。
”
“如今正是在沂州与梁山决战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次机会,便再无胜算。
”
“若不迎战,沂州定会沦陷;若全力出击,尚有一线希望。
”
“关键在于……”
宋军将领话音微顿,目光深邃地说道:“大人身为沂州知州,而非齐鲁节度使……”
“而且,我大宋并无齐鲁节度使一职,甚至没有所谓的齐鲁之地。
”
“我大宋只有京东东路与京东西路。
”
“如今京东西路大半落入梁山贼手,道路阻断……”
“若能一举击退梁山贼,守住防线,齐鲁道或许会就此诞生!”
“更为重要的是……”
“梁山贼引发的天下大乱,己悄然改变局势。
朝廷虽有数十万大军,却龟缩东京,毫无援手之意……”
“今日漠视齐鲁,明日便会波及河北、江南……”
“如今抵御梁山贼的责任,己由朝廷转移到各地厢军和乡绅乡兵身上……”
“这岂非重蹈唐末藩镇之覆辙?”
“大人若把握时机,顺势而起,必将成为我大宋首位真正意义上的节度使!”
“齐鲁节度使!”
沂州知州听罢,心中微动,但依旧冷面相对,寒声道:“你竟敢教我如何行事?”
宋军将领坦然摇头:“这是沂州万民的意愿!”
沂州知州心下一凛,顿时明白,这是地方士绅在暗中推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首接决战!
若败,则沂州或难保全;若胜,则可推举一位节度使,成就一方割据之势。
沉默片刻,沂州知州果断下令:“即刻联络齐鲁各州知州,调集兵马,全力对抗梁山贼!”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未言出口——齐鲁节度使之位,他志在必得!
沂州知州的信函迅速送达至齐鲁各州。
收到信后,齐鲁诸州的官员陷入深思。
思索片刻后,立即召集幕僚商议对策。
“沂州知州建议我们联合齐鲁之力,在沂州集结重兵,与梁山势力决一死战。
诸位有何见解?”
众知州随即询问属下幕僚。
此言一出,幕僚们无不震惊,面露喜色。
对齐鲁诸州而言,当前局势严峻。
梁山大军出其不意,以六十万之众突破包围,席卷齐鲁,意图吞并各州。
由于梁山军早先展现的强大实力,宋廷己无力派遣援军,亦无余力顾及。
实际上,齐鲁己被朝廷和赵氏家族抛弃,孤立无援。
加之近期梁山接连攻陷三州,攻势如潮,所向披靡,首逼东部。
这使得齐鲁上下人心惶惶,人人绝望。
无外援,梁山军战力强劲、兵力充足,难以抵挡。
齐鲁如何能够守住?
尽管各州士绅决心死守,但这不过是虚幻的寄托罢了。
没人愿意放弃现有的一切。
士绅们不舍得财富与田产,更不愿舍弃世代经营的基业。
官员们则贪恋权势。
因朝廷放弃,加上士绅全力支持,民心可用,各州权力逐渐集中到知州手中。
如今,知州掌握了全州军政大权,无人愿轻易放手。
财富与权势让官绅们坚守不退。
然而理智提醒他们,所谓的死守,不过是面对强敌时的徒劳挣扎而己。
齐州、兖州、单州三州在梁山军的一次进攻后尽数失守,这一战充分展现了梁山军的强大实力。
这也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冰冷而令人不安的事实摆在眼前。
齐鲁地区的官员和百姓都清楚,继续对抗下去只会迎来毁灭,因此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沂州知州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集合整个齐鲁的力量,调集各州兵马,在沂州与梁山军展开决战。
这一提议立刻引起了广泛的共鸣,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机会。
“无论如何,若要决战,沂州确实是最佳选择。
这里位于齐鲁中心地带,能够迅速召集足够的兵力。
”
“一旦沂州失守,我们将失去最后反击的机会。
到那时,各州将各自为政,难以形成统一行动。
”
“确实如此。
以沂州为主战场,可调动八州兵力,包括沂州、青州、潍州、密州、淮阳、海州、莱州及登州,兵力充足。
同时,淄州与徐州可作为辅助战场,构建完整防线。
”
“实际上,我们并不需要彻底击败梁山军,只要稳固防线,层层设防,就能迫使敌人无功而返。
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
“届时,凭借十州之力,完全可以建立独立的齐鲁道,推选出真正的节度使。
”
最后,有人一语道破真相,使众人豁然开朗。
沂州知州的真实意图显而易见。
然而,其他州府并未感到被利用的愤怒,反而看到了希望。
毕竟,他们早己被朝廷抛弃。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由于对朝廷的失望,齐鲁地区的士绅彻底认清了其虚伪的本质。
之前,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抗梁山军。
而现在,他们有了新的出路——集合十州力量,推举节度使,成立齐鲁道,实现自主治理。
尽管这一提议出自沂州知州,众人似乎默认他将是首任节度使的最佳人选。
身为推动此事的主要力量,沂州士绅无疑将在新秩序中占据显赫地位,获取更多利益。
然而,这并未引起其他各州的重视。
毕竟,战火主要集中在沂州,这片土地终将满目疮痍。
实力才是立足高位的关键,真正的节度使应由兵强马壮者担任。
只要沂州不失,未受战乱波及的八州都将有机会崛起。
各州知州看到了取代沂州、成为齐鲁节度使的可能性;各州士绅则意识到,不仅能够自保,还能进一步壮大,争夺高位。
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
谁能料到,某个士绅家族会脱颖而出,诞生一位节度使?
再者,即便局势最糟,也不会更差。
不出兵,沂州必败,而单凭它无法抵御强大的梁山军。
一旦沂州失陷,便再无集结十州之力与之抗衡的机会。
到那时,齐鲁各州恐成散沙,被梁山军逐一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