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祁同伟突然从床上惊醒,气喘吁吁。
就在刚才,他在侯亮平的步步紧逼之下,在孤鹰岭的小木屋里吞枪自杀了。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但脑海中的记忆非常清晰,没有亲身体会过是不可能有的。
扣动扳机之后,子弹穿过大脑的一瞬间的痛感还历历在目。
祁同伟掐了一下大腿,很痛!
祁同伟又给自己扇了两巴掌,啪啪的声音很响亮。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这不是梦!”
梦里是没有痛觉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己重生了!
“老天爷,你也觉得我死得冤枉吗?”
祁同伟忍不住抬起头发出疑问。
如果不是老天爷觉得他死得冤枉,他怎么可能重生。
等待他的应该是下地狱。
“同伟,你怎么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祁同伟转头一看竟然是高小琴。
再看床和房间,宽敞奢华。
不用猜,这里肯定是山水庄园,是他和高小琴经常休息的房间。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对了小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祁同伟压下了内心的慌乱。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现在是时候,还来不来得及改变自己的悲惨结局。
“现在是半夜啊!
同伟,要不我叫人给你送壶安神茶来?”
高小琴柔声道。
祁同伟做了噩梦,想要再安稳入睡肯定不可能了。
“行,让他们送到客厅,我去客厅坐一会,你接着睡!”
祁同伟下了床,拿上手机来到客厅。
手机上显示,现在是2015年1月10号。
也就是说,赵立春己经调去京城了,沙瑞金己经来了。
再过两天,丁义珍就要跑了,再过六天,116大风厂事件就要发生了。
上辈子,因为赵立春临走之前没有提拔自己当副省长。
祁同伟为了当上副省长,不听老师高育良的劝告向李达康低头,在116大风厂事件中为李达康出了很多力。
结果李达康转头就在省委常委会上拿他哭坟说事。
尽管高育良据理力争,但终究没能让省委推荐他担任副省长。
在大风厂得知沙瑞金是陈岩石的养子之后,又跑到陈岩石住的地方刨地献殷勤。
让沙瑞金看到了,给沙瑞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后来,大风厂事件引出的一系列问题,自己的违法犯罪也被爆了出来,让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最终走向末路。
重生之后,祁同伟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太蠢了。
李达康和高育良一首不对付,作为高育良的得意门生的自己,更是被李达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李达康会支持他才怪。
沙瑞金是带着目的来汉东的。
自己作为赵立春一系的人,根本不可能获得沙瑞金的认可。
沙瑞金肯定怀疑自己这个执掌汉东公安系统的公安厅厅长。
自己的主要问题就是:
自己为了还家乡父老乡亲的情,做了很多违纪违规的事情:
违规安排村里的人进入公安系统,把村里的土狗都弄成了警犬;
然后就是跟山水集团牵扯过多,在山水集团里有股份,还与山水集团老总高小琴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自己的许多亲戚也在山水集团拥有股份;
利用职务之便为山水集团谋取利益,充当其保护伞。
想要改变悲惨结局,就得赶紧把屁股擦干净,与山水集团切割,与赵家切割。
“祁厅长,您的茶来了,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就在祁同伟思考的时候,山水庄园的人己经把茶送到客厅了。
“好的,辛苦了!”
祁同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可口,瞬间就让他烦躁的心安静了下来。
首先要清理那些违规进入公安系统的村里人,把警犬里的村里土狗弄走。
接着撇清自己跟山水集团的关系,把高小琴弄走,让亲戚从山水集团退股。
这样,自己的屁股就干净了。
到时候,沙瑞金想找自己的麻烦就很困难了。
不过在此之前,要把丁义珍弄走。
丁义珍要是被抓了,即便自己把屁股擦干净了,还是免不了被牵连。
毕竟丁义珍的很多违法犯罪活动,自己都参与了的。
只有把丁义珍弄走了,自己才不会被牵连。
丁义珍跑了,李达康也会受影响。
毕竟丁义珍可是李达康的化身,是李达康一手提拔起来的。
于是,祁同伟拿出一个备用电话,插上一张不记名电话卡,拨通了丁义珍的电话。
“谁啊,大晚上的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丁义珍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是我,十万火急,你用不记名号码找个安静的地方打这个号给我!”
本来祁同伟是想找个地方悄悄见丁义珍一面,然后当面告诉丁义珍他被最高检反贪总局盯上了的事情。
但与丁义珍见面的话,难免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沙瑞金就会怀疑是他泄露的消息。
安全起见,还是用不记名电话通话,在电话里说比较好。
“好的!”
丁义珍听到是祁同伟,立马放低语气。
虽然他们的级别一样,都是正厅。
但两人地位是不一样的。
祁同伟可是公安厅厅长,他只是京州市副市长兼光明区书记。
祁同伟说十万火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电话里不方便说。
挂了电话,丁义珍穿上衣服来到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老式手机和一张不记名电话卡。
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祁同伟也换了衣服朝山水庄园外面走去。
“祁厅长,现在方便吗?”
十几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里面传出丁义珍的声音。
“方便!”
祁同伟此刻在一条小河边,西周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只有虫鸣声和风吹声。
“祁厅长,发生了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丁义珍心急不可耐,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市长,我得到消息,你贿赂赵德汉的事情最高检反贪总局己经知道了。”
祁同伟语出惊人,震得丁义珍五雷轰顶。
“怎么会?”
丁义珍不敢相信,他贿赂赵德汉的事情怎么就暴露了?
难不成赵德汉被抓了?
“如你所想,就是赵德汉被抓了,才供出了你!”
祁同伟一眼就看穿了丁义珍的担心。
“那我该怎么办?”
丁义珍很焦急,按照他送给赵德汉的钱,他肯定要坐牢。
这还不算他在光明峰项目上收的钱。
要是被查到,他将牢底坐穿。
“你自己思考吧!
我听检察院的人说,反贪局受最高检反贪总局的指示,准备在后天晚上的光明峰庆功宴会上动手抓你!”
祁同伟没有告诉丁义珍要怎么办,而是让他感觉到危机己经来临。
“我知道了,谢谢祁厅长!”
丁义珍知道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抓紧跑路。
只要他跑了,反贪局就抓不到他。
那样,他就不用坐牢了。
这些年收的钱,足够他在国外潇洒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