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袭獠山
岭南，镇南军大营。
夜深了，岭南道都督曹宪还未休息，他举着烛台在一副巨型地图上做标记。
与獠人正式交战，转眼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镇南军、獠人互有死伤。
邕州、安州两线，双方的阵营犬牙呲互，形成了一种微妙平衡。
镇南军无法前进，獠人也不能反攻。
战役的焦点，落在了南州。
“都督，鹰愁山送来战报，请您过目。”
曹虹、裘图双双来到中军大帐，还带来了一封战报。
曹宪闻言没有动，目光始终盯着地图上的獠山位置。
“念。”
曹虹打开战报，宣读起来。
“我军与獠人激战于鹰愁涧，士卒死伤惨重，急需兵员补充，往都督再发兵。”
战报的落款签名为宋宇、袁莱。
曹宪并不奇怪，他喃喃说道。
“鹰愁山，鹰愁山，陈卓选了一个好地方，曹虹，再抽调一千五百人，派往鹰愁山。”
曹虹躬身领命，一旁的裘图忍不住了。
“都督，镇南军大营的守军只剩下两千人，再调派出去，谁来守着大营？”
鹰愁山那边初时派去两千人助阵，前日又派去了一千人，如今还要再抽调人手！
镇南军大营就剩下五百人，万一有变故，大营顷刻失守！
曹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我军增派援军，獠人也在增派援军，事已至此，谁都没有退路了。”
“本将相信陈卓，他承诺会为本将赢下这一仗，就一定能做到！”
曹宪重重地点了一下地图上的獠山，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獠山，岭王府。
岭王的亲信谋士们聚在一起，为岭王萨垛出谋划策。
“大王，刚才昌海首领送来消息，请大王您继续增兵。”
亲信们秉烛夜谈，一个个忧心忡忡。
“可是，若继续往鹰愁山增兵，獠山的防御便十分薄弱了。”
另一个亲信闻言，说道。
“大王，要不然咱们撤军？这几日连续折损兵士，死伤已经超过三千余人了。”
獠人的兵卒在不打仗的时候都是壮劳力，死一个少一个。
岭王萨垛闻言，冷冷地看了亲信一眼。
“你要本王认输？”
亲信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不，在下绝无那个意思，在下就是担心再抽调兵卒，獠山防御薄弱。”
当前獠山的守备力量就剩下三千人左右，其中还包括四五百没有战斗力的仆役等。
萨垛的亲信谋士阿木尔说道。
“大王，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鹰愁山能打赢，从此五年内，镇南军不敢与我们为敌。”
“若是我们输了这一战，恐怕内部就会生乱子，所以，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萨垛被架了上去。
萨垛麾下的亲信，以及那些臣服于他的小部落都出人出力。
万一输了，萨垛的威信将瞬间崩塌，他死无葬身之地。
萨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狠心，道。
“再抽调精锐一千人往鹰愁山，立刻去办！”
萨垛赌上了血本，若是这一千人还不够，萨垛要在整个獠人中强行征兵！
不管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是五六十岁的老人，都要送上战场！他输不起，獠人也输不起！
当夜，獠山东麓某个不起眼的小山沟里。
陈卓坐在一块青石上，不时挥手驱赶四周的蚊虫。
他的脸上、身上，凡是露出衣衫外的地方，都涂抹了一种秘制药膏。
药膏来自蒙娜家传的秘方，对防止山中蚊虫叮咬有奇效。
沙沙沙……
树丛晃动一个人影从里面钻出来，跟陈卓他们一样，灰头土脸。
“大人，獠山又调离了一千人，当下獠山里面应该还剩下两千人左右。”
地网的探子沉声说道。
“太好了！”
刘豹（刘老七）忍不住搓搓手，道。
“大人，咱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他们在山中蹲了好几日，每天遭罪潜伏，刘豹早就受够了。
陈卓微微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萨垛狡诈多疑，抽调重兵离开后定会派人警戒，咱们再等等，等上个一日时间再动手。”
听到还要等一日，刘豹有些抓狂。
“大人，您多虑了吧？萨垛能想那么远？”
陈卓笑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了这么久才等来机会，不能沉不住气。”
陈卓的预判没错，萨垛还真就撒出了大量的探子，在獠山主峰四周巡视。
待清查了一番后，萨垛才放心。
翌日，月黑风高。
獠山主峰附近的一棵树上，两个獠人暗哨正在低声交流，打发时间。
“昨天大王调出去一千人，啧啧啧，大王下血本了。”
“能不下血本么？知道阿里尔部落么？阿里尔部落，已经有人带头反抗大王了，这仗打不赢，大王就不是大王喽。”
“真的假的？我咋没听到消息？”
“你当然听不到，我表兄在大王亲卫里面当差，告诉我的。”
“怪不得大王要玩命增兵，哎！咱们能赢么？”
“赢不赢也不关你我的事情，大不了咱们躲进山里去……”
嗖！獠人正说着，一支利箭袭来，穿透了獠人暗哨的脖子。
他吭都没吭一声，坠落下去。
“敌——”
另一个暗哨张大嘴要示警，又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脖子，将他秒杀。
嘭！暗哨落地，死之前，就见到一群满身泥污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镇南军！
虽然他们全身脏兮兮的，可那武器样式，尤其是腰间悬挂的手弩，必定是镇南军无疑！
陈卓看都没看死去的暗哨，迈过他们的尸体。
“继续清理暗哨，按照计划行事！”
陈卓话音落下，花云、刘豹两个人领命而去。
一路上又除掉了四个暗哨，才得以接近獠山主峰区域。
“从这里上去就是獠山主峰的后面，蒙娜说过，这主峰后面历来会有一队的獠人镇守。”
“过了獠人镇守的小寨，就是岭王府，岭王府前后都有守备的兵卒。”
“花云，沙摩柯，我要你们先出动，用少量兵力吸引守军，将他们引开，这一仗，万分危险。”
花云握紧了硬弓，道。
“遵命！”
沙摩柯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就算死，也要为兄长摩尔柯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