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料敌于先
夜深人静，南州折冲中府，十字坡营地。
营地外獠人隐没在山林间，缓缓摸近，当距离十字坡营地三十步之外时候，獠人停下脚步观察。
“镇南军的营地变了不少呀，寨墙高了，还多了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獠人头目指着营寨里面一个高耸、尖细的建筑，小声说道。
亲信瞅了瞅，嘀咕道。
“头领，那玩意儿不会是‘烽火台’吧？俺听说汉人有长城，长城里便有烽火台。”
“点上火冒烟，隔着好几里路都能瞧见，咱们要不换一个营地打？”
獠人头目大巴掌拍在亲信脑门上。
“换？首领说了，今晚捣毁汉人营地重重有赏！拿不下，吃不了兜着走！”
獠人头目抽出佩刀，面露凶悍之色。
“小的们，杀进去一个不留回去喝庆功酒！敢怯战，老子活劈了他！”
獠人头目手底下有二十几号人，他们惯于在山林中行动，迅捷如风。
一溜烟到了十字坡营地营寨旁，刚要往上爬。
嗖！一支利箭射来，正中头目的大腿。
“哎呦！”
头目疼得龇牙咧嘴，忽听烽燧上响起铜锣声。
“敌袭！獠人夜袭！獠人夜袭！”
整个营地瞬间“活”了过来，营地里面的边军迅速起来迎战。
见被发现小头目也不慌不忙，镇南军营地的军卒一般都是五个到十个人。
小头目这边人数占优，被发现也没关系。
他指挥獠人兵卒往上冲，结果镇南军营地大门忽然打开。
从里面呼啦啦杀出二十余人，与獠人杀在一处。
獠人这边也是悍勇，嘶吼着杀上前，结果獠人是上去的快回去的也快。
镇南军在十五步之外取出漆黑的弩机，对着獠人便是射杀。
嗖！嗖！嗖！
第一轮弩箭十分凶猛，将前方的獠人射倒了一排。
后方的獠人迈过同袍的身体向前冲杀，准备近身肉搏。
可令獠人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刚射出一轮的弩机，再度射出一轮弩箭！
强力的弩箭再度射杀了一排獠人，紧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獠人小头目到死都没想明白，为啥镇南军的弩机能一直射出弩箭？
獠人与镇南军交手多年，对镇南军的战法、军械、兵力太了解了。
镇南军配备有弩机，但镇南军的弩机只能单发，且有效射程大概十步左右。
镇南军的弩机都是从朝廷的军械司下发来的，质量良莠不齐。
故镇南军内弩机的数量并不多。
这一夜，獠人一共派出了十五队獠人精锐，欲绞杀镇南军的营地。
结果令人意想不到，战绩对比惨烈。
獠山，岭王府。
岭王萨垛恨得牙痒痒。
“全都输了？一个营地没有拿下？观童！你告诉本王，这仗是怎么打的！”
十五队獠人，几乎全部折损在镇南军手里，一晚上时间竟死伤三百余人！
萨垛的心在滴血，心疼那些战死的獠人精锐，他更心疼自己威严扫地！
自琅琊城败于陈卓手中，萨垛憋着一股气。
他要打败陈卓一次，打出岭王的威风！
昨晚萨垛信心满满，等着捣毁营地的消息传来，萨垛好扬眉吐气。
未曾想脸没露出来，将屁股露出来了。
观童满面苦涩，解释道。
“大王，镇南军补充了南州折冲中府的兵力，那些营地的人员数量普遍超过了十人，战力也强。”
“还有，姓陈的在营地修建了什么烽燧，居高临下观察四周动向，我们的偷袭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镇南军还用了一种弩机，那种弩机能连续发射弩箭，兄弟们真的打不过啊！”
观童挑选的都是精锐，不能说不用心，可他还是惨败于陈卓之手，越想越生气。
昌海沉吟片刻，道。
“大王，依我看陈卓恐怕知道我们会去偷袭，专门夜里派人盯着呢。”
“不然您想想，为什么每一个营地都有守夜的人？镇南军以前可没有这么警醒。”
萨垛闻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沉默了良久。
“陈卓！陈卓！本王不杀你，此生枉为人！”
萨垛的一轮夜袭被击破，消息传遍了南州，令南州军民欢欣鼓舞。
萨垛杀了周汴，却遇见了陈卓，屡战屡败。
民间有人说，陈卓就是獠人的克星，上天专门派来守护岭南百姓的。
陈卓声名鹊起，他本人并不知晓，而是已经到了南州城。
南州城，都督府。
陈卓正在与都督曹宪，以及其他镇南军将官讲述那一晚的精彩战事。
曹宪听得眼睛放光，仰面大笑。
“陈都尉果真是奇才，竟然能料敌于先！哈哈哈哈！好！”
“萨垛经过这次大败，短时间内不敢出兵骚扰我岭南了！”
郎将裘图好奇地问道。
“陈都尉，本官听说这次对战獠人，你用了一种新式弩机，这又是怎么回事？”
弩机众人都见过，可能连续发射的弩机，无人见过。
陈卓闻言微微一笑。
“末将这一次来，正好要说此事，这弩机是末将私下里研究出来的，在我大羽国现有手弩基础上改造出来的。”
“都督，我带来的仆从就在外面，弩机也在仆从那里，您看可否让他进来？”
曹宪大手一挥。
“陈都尉，本将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的新式弩机了，快快让他进来。”
弩机被装在一个箱子里，打开后露出漆黑、厚重的改良弩机。
“都督请看，这弩机的造价比我大羽国的现有手弩要贵得多，工艺也更加复杂。”
“不过，新式弩机的射程能到达二十步到三十步左右，且可以十连发。”
哦？曹宪起身走到弩机前面，举起弩机打量起来。
这弩机的确沉重，单手举起有些费力。
陈卓简单给曹宪讲了讲使用方式，曹宪命人取来箭靶，当场试用。
咔哒——
曹宪扣动扳机，机括转动下，一根漆黑弩箭倏然发射。
笃！弩箭深入箭靶内，射的箭靶微微摇晃。
“好力道！”
曹宪赞了一声，其他的将官也跟着叫好。
“都督，继续扣动扳机。”
陈卓提醒曹宪，曹宪这才反应过来，弩机能连射。
嗖！嗖！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