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垂眸视线落在江予羡的手机屏幕。
视频里浓稠如墨的夜幕中,几缕微弱的银芒拖着浅淡的尾迹倏地划过……
即便画面像素模糊泛着噪点,流星坠落的轨迹也显得朦胧。
可姜茶知道,江予羡是用心拍摄的。
“还是要专业相机才能拍摄出它的美。”
姜茶眼眸里泛着盈盈水光,白皙的小脸和鼻尖因为刚刚掉过眼泪,红通通的。
“江予羡,你说过我要什么都给…”姜茶顿了一下,声音泛着浓浓的鼻音。
“我今天想要你陪我看流星雨,可是我失约了……”
“所以……”姜茶哽咽着,肩膀微微颤抖,她知道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
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有约会了……
江予羡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纸巾,他俯下身,轮廓干净修长的大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着纸巾。
男人嗓音低磁,“这次不作数。”
姜茶愣住。
她眨着的眼睫,怔怔地凝视他。
江予羡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眼角的泪珠,指腹偶尔触碰到她发烫的脸颊,安抚道:
“因为你没来,所以不作数。”
姜茶脸颊的泪水一点点拭去,江予羡稍微抬起头,没有戴金丝框的眼眸,清冷疏离中透露着一抹缱绻温柔,他语气认真:
“给你的承诺也不变,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姜茶漆黑的瞳仁里映着稀碎的光,她咬了下唇瓣,“那我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嗯,好。”江予羡轻轻应答。
她轻声问,“随时找你都行吗?”
“行。”
姜茶的唇角微微弯起,露出甜美迷人的弧度。
江予羡指尖微弯,勾起她脸颊沾着泪痕的一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姜茶的耳廓顷刻间染上晚霞的绯色。
裴煦刚走出帐篷,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江予羡俯身离姜茶很近,他抬起右手,动作十分亲昵的在“摸她的脸。”
裴煦眼神冷冽,一侧手攥紧拳头咯咯作响,另一只手揣进裤兜,浑身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戾气,大步流星的奔向那二人。
见裴煦逐步靠近,江予羡慢慢首起身,身形修长挺括,眉眼间残留的温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煦下颌绷紧,沉声道:“阿羡?刚刚干嘛呢?摸人家脸?”
男人说话时,脖颈的青色脉络隐隐凸起。
姜茶看裴煦脸色变的这么难看,就猜到他肯定又生气了,一天天老是自己找气受!
江予羡神色冷峻,淡淡的回道,“我没有!不信你问姜茶。”
裴煦探究的目光落在姜茶身上,想索要一个合理的答案。
姜茶轻哼一声,眼尾挑起不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与裴煦擦身而过时,披散的发丝拂过男人的手臂,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清香。
江予羡趁机见风使舵,反客为主,将矛盾引向裴煦自己身上,带着好奇的口吻,
“你招惹她了?”
裴煦盯着姜茶,远去的身影,眼里浮起愧疚,胸腔里像塞了一坨棉花,闷的透不过气。
他没想到,他只是不小心把闹钟关掉,这丫头居然这么记仇?
不搭理他?
裴煦垂下眼睛,脑子里想着,该用什么法子哄她……心不在焉地说,“昨晚不小心按到她的手机闹钟,导致她错过看流星雨……”
原来是你!难怪她没有起来。
得知真相,江予羡看裴煦的眼神逐渐阴翳,冷冷的说,“那你可真该死,快点去跟人家认错吧。”
裴煦恢复一如既往目中无人的桀骜不驯神色,“你在教我做事?”
“她是我的保姆,就没听说过主子要向丫鬟认错的?”
裴煦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阿羡,你不会也跟沈京鹤一样,喜欢上我的保姆了吧?”
江予羡脸色毫无波澜,却咬着牙吐出那几个字,“我不相信你的鬼话。”
裴煦喉间溢出一声嗤笑,“你不信就不信!”
“你家里人是不会同意你和一个保姆谈恋爱的,省省吧。”
江予羡就是大人口中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
别看他这么优秀,从小到大,他的学习、兴趣爱好,都是按家里人的要求来完成,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他家里人早就为他的人生铺好了道路,该怎么走,他就得按那条路走。
江家主打一个利益至上,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娶江以柔母亲的原因。
江以柔的母亲是光影集团的董事长。
两家可谓是强强联合,江家的茶庄,生产的茶叶,通过明星代言、电影里投入的广告,有了这层保障,可以省下不少资金……
姜茶能给他们家带来什么?
见裴煦打开天窗说亮话,江予羡也毫无退缩之意。
“裴煦,我是孝,但不是愚孝,如果连自己感情的事都要听父母的安排,那跟木偶没什么区别了。”
“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她的头发,你就这么激动?跟我讲这些?”
裴煦冷眸睨他,语气里带着警告意味,“你最好别对她动花心思!”
裴煦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帐篷那边走。
管的可真宽!
江予羡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掠起一抹骇人的光,陡然沉下了脸。
裴煦刚走到帐篷门口,手中正欲触碰帘子。
帘子却自动掀起来,沈京鹤从里面走出来。
裴煦看见他就烦!
刚解决掉一个,又来了一个!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姜茶去暗潮。
她不去暗潮也不会认识他的朋友们。
沈京鹤剑眉微蹙,先开了口,“你怎么惹妹妹了?我看她眼圈红红的,好像刚才哭过。”
沈京鹤自动脑补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欺负她了是不是?混蛋,是不是偷亲她,被她发现了!!”
“煞笔!”裴煦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强装正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龌龊,只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沈京鹤:“那你怎么惹她了?”
“昨天不是有流星雨的新闻吗,我不小心把她订的闹钟关掉了,她错过流星雨,就哭了!”
裴煦违心说道,“我哄了好久都哄不好,你去想想办法吧”
“这样啊?“沈京鹤瞥了眼帐篷,脑子里精光一闪,“那我去看看找点什么好玩儿的逗她开心。”
把沈京鹤打发走,裴煦进入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