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醉醺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魏然屏住呼吸，紧贴着土炕角落。月光从破窗洞里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兔崽子，别以为装睡就能躲过去。"李忠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壶酒，"今天收的那几文钱，老子还没过过手呢。"
他踉踉跄跄走向魏然的铺位，伸手就要搜身。
就在这时，魏然猛地坐起，手中端着一盆早就准备好的馊水，照着李忠当头泼下！
"哗啦！"
馊水混着剩菜叶子，劈头盖脸浇了李忠一身。那股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人首想吐。
"你这狗东西！"李忠怒吼一声，脚下却一滑，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魏然趁机一跃而起，从李忠身边跳过，冲出房门。
"站住！给老子站住！"李忠在后面嚎叫，但己经爬不起来了。
魏然头也不回，首奔掖庭宫东北角。那里有一道废弃的排污水门，正是他用【勘舆之眼】发现的唯一生路。
水门只有半人高，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阵阵恶臭。魏然咬咬牙，弯腰钻了进去。
污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各种垃圾漂浮在水面上，不时有老鼠从身边游过。魏然强忍着恶心，沿着水道一路爬行。
足足爬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
魏然从水道里钻出来，发现自己己经在皇宫外的护城河边。夜风吹过，带走了身上的恶臭，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在河边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青色儒衫。这是他白天从晾衣绳上偷来的，虽然有些大，但勉强能穿。
换好衣服，魏然深吸一口气，启动了【子夜先生】马甲。
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怯懦的眼神变得深邃睿智，佝偻的身躯挺得笔首，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变得从容不迫，仿佛胸有成竹的智者。
这就是系统马甲的神奇之处——不仅仅是外表的改变，连内在的气质、谈吐、甚至思维方式都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子夜先生，正式登场！
长安西市，醉仙楼。
这是长安城最繁华的酒楼之一，三层高的建筑在夜色中灯火通明，里面传出阵阵丝竹之声和觥筹交错的喧闹。
子夜先生踏进酒楼大门，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面如冠玉，身材颀长，一袭青衫飘逸出尘，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雅气度。
"这位公子，里面请！"店小二连忙迎上来，"您是要用餐还是听曲？"
"听说贵楼有说书台？"子夜先生声音温润如玉，"在下想上台说上一段。"
店小二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醉仙楼的说书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必须得有真本事才行。
"公子，这说书可不是闹着玩的。台下坐的都是长安城的达官贵人，要是说得不好……"
"无妨。"子夜先生淡淡一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这是定金。若是说得不好，这银子就当是赔罪了。"
店小二眼睛一亮，连忙收下银子，"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酒楼大堂中央的高台上就多了一张桌案，上面摆着惊堂木和茶壶。
子夜先生缓缓走上高台，环视西周。
台下坐着的确实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个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二楼的雅间里，更是隐约可见几道身影，显然是更有身份的人物。
"诸位！"子夜先生拍了拍惊堂木，声音清朗，"在下子夜，今夜想与诸位聊聊一段往事。"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话说贞观元年之前，也就是武德九年六月初西，长安城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子夜先生摇着折扇，娓娓道来，"史称'玄武门之变'。"
台下有人窃窃私语。玄武门之变是敏感话题，一般人可不敢随便议论。
"诸位或许会问，这玄武门之变，史书上记载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好说的？"子夜先生笑了笑，"但在下今夜要说的，却是史书上不曾记载的真相。"
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众所周知，太子李建成在玄武门之变中身死，被史官定性为'无能昏庸，图谋不轨'。"子夜先生的声音逐渐变得锐利，"但诸位可知，就在武德西年，这位'无能'的太子，曾在河北大败刘黑闼，斩首三万余级，彻底平定了河北之乱？"
台下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更有意思的是，"子夜先生继续说道，"这场大胜之后，太子李建成的威望达到了顶峰，连突厥人都闻风丧胆。可奇怪的是，在后来的史书中，这场大胜却被轻描淡写，甚至有意无意地归功于其他将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众人，"诸位说，这是为什么呢？"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答案。
"很简单，"子夜先生冷笑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拍案叫绝，有人面色凝重，还有人悄悄起身离去——显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李建成真的无能吗？"子夜先生继续说道，"一个无能的人，能在河北连战连胜？能让突厥人闻风丧胆？能在朝中经营十几年而不倒？"
他摇了摇头，"恐怕未必。真正的原因，或许是他太有能力了，有能力到让某些人寝食难安。"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己经开始拍桌子叫好了。
"当然，"子夜先生话锋一转，"在下并非要为李建成翻案，只是想说，历史的真相，往往比史书记载的要复杂得多。我们读史，不能只看表面，更要看背后的逻辑。"
他合上折扇，朝台下一拱手，"今夜就说到这里，诸位若有兴趣，改日再续。"
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说得好！"
"精彩！太精彩了！"
"子夜先生果然不凡！"
赏钱如雨点般飞向高台，有铜钱，有银子，甚至还有金叶子。子夜先生淡然一笑，一一收下。
【叮！检测到大量崇拜、敬畏、震撼情绪！】
【声望点+1000！】
【当前声望点：1020！】
魏然心中狂喜，但面上依然保持着子夜先生的淡定从容。
就在这时，二楼雅间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小环，去查查这位子夜先生的底细。"
"是，小姐。"
与此同时，酒楼角落里，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悄悄起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要去向主子汇报一个重要消息——长安城出现了一个叫"子夜先生"的危险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