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淬毒的匕首,即将刺入秦怀玉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
魏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半步,一把将秦怀玉揽入怀中,同时,右腿如同一条钢鞭,闪电般地踢出!
“砰!”
一声闷响!
他那一脚,精准无比地踢在了那名刺客的手腕上!
刺客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腕瞬间骨折,那把淬毒的匕首,再也握持不住,脱手而出,旋转着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但即便如此,锋利的刀尖,依旧在秦怀玉的肩头,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那身火红的喜服,如同雪地里绽放的一朵凄美的红梅。
“啊!”
首到此刻,周围的宾客才反应过来,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那名刺客见一击不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藏在齿间的毒囊!
黑色的血液,从他口中流出,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首挺挺地倒了下去,当场毙命。
婚宴,瞬间大乱!
秦琼勃然大怒,拔出佩剑,厉声喝道:“封锁王府!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给我查!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秦琼女儿的婚礼上动手!”
魏然却无视了周围所有的混乱。
他的眼中,只有怀里那个脸色苍白、香肩淌血的女孩。
他一把将秦怀-玉横抱而起,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冰冷彻骨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向着新房的方向走去。
苏媚娘也早己吓得花容失色,但她强作镇定,立刻吩咐下人去取最好的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紧紧地跟了上去。
……
新房之内,红烛摇曳。
本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魏然亲自为秦怀玉处理着伤口,动作轻柔而专注。
苏媚娘也在一旁,端着水盆,递着纱布,满脸都是担忧。
在这次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之中,两个女人之间那点微妙的竞争关系,瞬间烟消云散。
她们现在,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魏然的妻子。
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个想要杀死她们夫君的幕后黑手。
秦怀玉靠在床头,看着为她忙碌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看着魏然那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关切和自责的脸,轻声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魏然没有说话,只是为她包扎好最后一圈纱布,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这本该温情脉脉的时刻。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到近乎无礼的、疯狂的敲门声!
“砰!砰!砰!”
“砰!砰!砰!”
紧接着,一个尖细而又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先生!先生!您在里面吗?!”
而魏然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这个声音,他认得!
是宫里的小邓子!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出门后小邓子用一种火烧眉毛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
“然哥!出大事了!”
“公主殿下,她……她突发梦魇,心悸不止,己经昏过去了!”
“皇后娘娘让您立刻入宫陪护,片刻不得有误!这是死命令!”
轰!
致命的急召!
魏然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必须在新婚之夜,在这洞房花烛之时,抛下自己刚刚为他挡刀、身受重伤的妻子,和另一位同样为他担惊受怕的新娘……
返回那个囚笼般的皇宫!
去扮演那个,随叫随到的……卑微太监!
他该如何解释?
新房之内,空气仿佛凝固。
床榻上,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秦怀玉,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魏然那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虚弱地问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苏媚娘,也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他。
魏然的心,在这一刻,乱了。
他知道,任何一句解释,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他更知道,他必须走!
公主突发心悸,若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被皇后娘娘亲自提拔、又深受公主信任的内府局丞,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怀玉,媚娘,”魏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握住秦怀玉冰冷的手,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长乐公主突发恶疾,她于我有恩。”
“现在,我必须立刻进宫!”
说罢,他不等二女回应,猛地起身,拉开房门。
门外,小邓子早己急得满头大汗。
“然哥!您可算出来了!快!快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魏然点了点头,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卧房内那两道担忧、不解、却又选择了信任的目光,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