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民俗风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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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摩洛哥·蓝门后的幽灵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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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世界民俗风情故事
作者:
雲影流光
本章字数:
5504
更新时间:
2025-07-07

阿米娜坐在老铜匠铺门口,膝盖上搁着块软布,正擦着爹留下的铜秤。雨珠顺着屋檐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里浮着星子似的油光——那是隔壁香料铺的丁香油混着雨水漫出来的。秤盘上的七颗星子被擦得发亮,映着她沾了铜绿的指尖,像七盏小灯在雨幕里忽明忽暗。

"阿米娜!"哈桑婶的竹篮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收摊子收摊子!云压得比老城墙还低,今儿准要下暴雨!"她裹着靛蓝围裙,怀里还抱着个裹蓝布的襁褓,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婴儿的小被子上,洇出朵淡青的花。

阿米娜抬头,看见哈桑婶鬓角沾着的雨珠里,竟晃着点模糊的紫——那是幽灵集市的灯笼色。她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攥住铜秤的秤杆。爹咽气前攥着这根木杆说的话突然涌上来:"阿米娜,这秤不是称金银的......"

"晓得嘞!"她应了一声,把铜秤塞进怀里。铜秤凉丝丝的,贴着心口,倒像爹的手还在摸着她。哈桑婶的竹篮往门槛上一放,又压低声音:"昨儿夜我梦见你爹了,他站在蓝门前头,说'该开了'......"

雨势陡然变了。

刚才还细着线的雨珠,眨眼间成了泼天的帘幕。阿米娜望着对面老墙根的青石板,突然想起爹教她认星图时说的话:"最暗的那颗星,要等雨天才看得见。"此刻那石板正泛着幽蓝的光,像谁把月亮揉碎了嵌进去。

"阿米娜?"哈桑婶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你发什么呆?"

可阿米娜己经挪不动步了。她盯着那块石板,看它慢慢裂开条缝,缝里渗出的光不是白的,是靛蓝色的,像浸了蓝草汁的丝绸。风裹着丁香香钻过缝隙,她听见铃铛响——不是铜铃,是更清透的,像贝壳相碰的声音。

"去呗。"

不知哪来的念头,阿米娜把铜秤往怀里一揣,撩起围裙就往石板缝里钻。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子里,凉得她打了个激灵,可脚底下却像踩着棉花,软乎乎的。等再睁眼,她站在了条飘着雾气的巷子里。

灯笼不是纸糊的,是半透明的,像浸了紫甘蓝汁的琉璃。照见往来的人影——穿绿袍的老头踮着脚够屋檐下的灯笼,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追着自己的影子跑,可他们的脚都悬在离地面三寸的地方,影子被风一吹,就散成了星星点点。

"外乡的活人。"

声音从头顶落下来。阿米娜抬头,见个戴面纱的女人倚在门廊上,鬓角别着朵干玫瑰。她脚边摆着张木桌,桌上堆着些零碎:半块化了的薄荷糖、锈迹斑斑的钥匙、串断了线的玛瑙珠子。

"这是幽灵集市,"女人掀起面纱,露出张苍白却温柔的脸,"只有暴雨天开,专收活人的执念,换鬼魂的愿。"她指了指阿米娜怀里的铜秤,"你带着'星秤'来的?那是你爹的吧?能称出执念的轻重——最轻的那个,能换一日人间。"

阿米娜摸了摸铜秤。秤盘上的七颗星子突然亮了,像七盏小灯在她掌心跳动。她这才发现,巷子里的鬼魂都在往秤盘上放东西:穿绿袍的老头放了片橄榄叶,说"没来得及和儿子说对不起";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放了颗玻璃弹珠,说"想再和阿爸玩弹珠";连那个戴面纱的女人都放了枚铜戒指,戒指内侧刻着"法蒂玛"。

"他们的执念有多重?"阿米娜轻声问。

"橄榄叶是愧疚,沉得能坠死骆驼;玻璃弹珠是想念,轻得像片羽毛;戒指......"面纱女摸了摸戒指,"是未说出口的爱,比羽毛还轻。"

阿米娜的铜秤突然发烫。她顺着秤杆看过去,发现秤砣小月亮的位置在动——原来这秤不是用来称东西的,是要把活人的"心"放上去?

"你要称谁的?"面纱女笑了,"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阿米娜想起爹咽气前的眼睛,浑浊却亮得像星子。他说:"阿米娜,人心像铜,越敲越亮;也像秤,得先知道自己有多重。"她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爹临终前攥着她手留下的温度。

"称我的吧。"她把铜秤捧到胸前,掌心贴着秤盘,"我想知道自己有多沉。"

秤砣突然剧烈摇晃,七颗星子闪成一片银芒。阿米娜眼前闪过碎片:爹教她打铜时的火星,冬夜里她发烧爹背她去医院的脚步声,还有她摔碎爹最后一件作品时的眼泪——那是个没完工的铜铃铛,本来要挂在非斯老城的城门上。

"你的执念是'未完成的遗憾',"面纱女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它在变轻。"

阿米娜低头,见秤盘上的星子正一颗一颗往下掉,落在地上变成萤火虫。她这才发现,幽灵集市的灯笼里没有烛火,全是这些发光的小虫子。

"最轻的执念在那边。"面纱女指向巷子尽头。

那里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布娃娃。她的脚悬得最高,几乎要碰到灯笼,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是谁?"阿米娜问。

"玛利亚姆,"面纱女说,"五十年前难产死了,孩子没保住。她每天抱着布娃娃来集市,等她的'小茉莉'。"

玛利亚姆听见动静,转过脸来。她的脸像张旧报纸,皱巴巴的,可眼睛亮得惊人。她举起布娃娃,娃娃的红裙子己经褪成粉色,可发梢还别着朵干玫瑰——和非斯新娘戴的一模一样。

"小茉莉,"她轻声说,"你看,阿妈给你织了新围脖,是湖蓝色的,像你出生那天天的颜色......"

阿米娜的铜秤又开始发烫。她走过去,把秤盘递到玛利亚姆面前:"婆婆,您放点什么上去?"

玛利亚姆摸了摸布娃娃的发梢,从怀里掏出颗石榴籽。石榴籽红得发亮,还沾着点干了的汁水。

"这是小茉莉出生那天,我在她枕头下发现的,"她把石榴籽放在秤盘上,"我想,这是她给我的信,说她在天上过得很好。"

秤砣动了。七颗星子闪得更亮,其中一颗突然坠下来,"叮"地掉在青石板上。

"她的执念只有半颗石榴籽重。"面纱女说,"是最轻的。"

玛利亚姆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她怀里的布娃娃动了动,干玫瑰的花瓣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裹着的小身子——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婴,闭着眼睛,嘴角却翘着。

"小茉莉!"玛利亚姆哭着抱起孩子,"阿妈带你回家,回家吃石榴羹......"

她们脚下的地面开始泛白,像被水洗过的画。玛利亚姆转头对阿米娜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谢谢你,孩子。你让我知道,阿妈的爱没那么沉。"

等阿米娜再睁眼,她正蹲在老铜匠铺的门廊下,雨己经停了。蓝门不知去向,只有青石板上的星图还在微微发亮。她摸了摸怀里,铜秤还在,可秤砣小月亮的位置变了,指向"轻"的那一端。

"阿米娜!"哈桑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快来看,你爹的铜铃铛......"

阿米娜冲进去,见桌上摆着个擦得锃亮的铜铃铛,铃身上刻着七颗星子。她拿起铃铛晃了晃,清脆的响声里,她仿佛又听见爹的声音:"阿米娜,人心要像秤,先学会称自己,才能称别人。"

后来非斯的老人们说,每到暴雨天,蓝门后总会飘出石榴花的香气。还有人说,看见过个穿灰布衫的老妇人,抱着个粉娃娃,在灯笼巷里走——她们的脚不悬了,踩在地上,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像在说:"这次,我们回家了。"

而阿米娜的铜秤,从此只称一样东西:人心的重量——不过她总把秤砣往轻的那端拨一拨,她说:"活人嘛,总该轻快点儿,好让心里的星光,照得更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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