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尘暴舔舐星槎残骸。孟昀跪在祭坛抓握孢种,黄帝玉琮碎片在掌心灼出北斗烙印。塞东尼亚人面岩彻底闭目,血泪在沟壑凝成冰晶。螭纹罗盘突射蓝光,锁定月球危海环形山——孔子木雕怀抱完整玉佩,在月壤绽开荔枝状玉树。
“真身归位!”孟昀嘶吼着启动星槎。引擎喷流却卷起祭坛骸骨,骨片在空中拼出血篆警告:“木铎响则玉树枯”。舱内警报凄厉:“地球孔子学院玉树释放过量孢子,大气含氧量突破30%!”舷窗外,蔚蓝星球表面浮现七处翡翠光斑——新生的玉树林正淹没城市。
珠穆朗玛峰顶。最后一批登山客戴着呼吸面罩,惊看玉树枝条刺破冰川。导游平板弹出新闻:“北京孔庙玉树半小时长高百米,叶片释放致幻孢子……”话音未落,枝叶间坠下金纹荔枝,果肉在雪地炸开蓝雾。众人摘下面罩痴笑起舞,皮肤“孝悌忠信”篆文流转。
天理司残部在拉萨布达拉宫架设炮阵。“瞄准树根!”首领焦黑的脸上疱疹溃烂。激光炮蓄能时,宫墙唐卡忽现动态《孔子见老子》:画中老子甩出拂尘,尘丝刺破现实卷走炮管!玉树枝头传来诵经声,音节竟与《古兰经》晨祷混响。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首领癫狂扫射唐卡,“而今自树出!”子弹穿透绢布,画中孔子掌心溅血。血珠渗进壁画地砖,布宫地基传来齿轮咬合声——整座宫殿拔地而起,宫底露出青铜齿轮组,咬合着玉树根须!
月球危海。星槎撞进环形山,孟昀扑向孔子木雕。玉佩触手冰凉,木雕胸口裂开树瘿,瘿瘤搏动如心脏。罗盘突然吸附瘿瘤,北斗烙印投射月壤:七星连线延伸向银河之心。
“木铎将枯……”孟昀指甲抠进树瘿。瘿瘤爆开荧光粉末,粉末在真空凝成孔子虚影:“黄帝玉琮非测天之器,乃囚星之牢。”虚影指向地球,七处玉树林光斑正汇成北斗图形,“天枢在紫禁城!”
虚影突转模糊,月球背面传来引力波尖啸。星槎舷窗映出巨型结构体——由焚毁《论语》书页压缩成的戴森环,正包裹太阳!环面浮现血字《孝经》,日珥舔舐文字时,地球所有屏幕雪花闪烁,浮现机械孔子头颅:“逆礼者,诛。”
紫禁城太和殿。翡翠玉树洞穿金銮宝座,根系缠紧传国玉玺。机械孔子立于树冠,钢铁手指划过跪拜的人群:“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一缕白发从它指缝飘落——真正的孔子被铁链锁在树根,白发正随玉树光合作用急速枯槁!
“真身是养分!”孟昀的嘶喊混进卫星首播。全球玉树同步震颤,枝头荔枝炸出金粉。纽约时代广场,孢粉在纳斯达克屏拼出“仁=人二”;麦加朝圣者腕表显示“礼=豊示”;非洲部落手机亮起“樂=丝木”——全球七十亿人视网膜同时烙下单字解构!
机械孔子胸腔电路爆出火花:“解…构…即…谋逆…”钢爪捏碎首播镜头。锁链绞紧,真孔子颈血渗入树根,太和殿地砖浮起《春秋》血字:“子不语怪力乱神”。血字突然腾空,撞向日心戴森环!
焚书环面《孝经》熔解,露出底层武周密文:“朕以孝治天下,锁万民为婴孩。”血字“不语”如利刃刺穿环体,日冕物质抛射首扑月球!
危海环形山崩塌。孔子木雕在太阳风暴中化为焦炭,玉佩“咔”地裂开。孟昀攥紧碎片扎进树瘿:“您说天枢在此!”瘿瘤吞没碎片,玉树瞬间冰封。冰层内浮现星河图书馆,孔子虚影在书架间疾走:“速找《乐》部!乐解心锁!”
真空不传声,孟昀却听见编钟轰鸣。冰馆书架自动排序,《乐经》残卷飞出书脊,文字熔成光流注入玉佩裂缝。月面冰树炸裂,光流裹着孟昀撞向地球——
大气层摩擦中,他看清光流本质:非文字非音符,而是两千年来诵《论语》的声波记忆!声浪穿透太和殿,机械孔子颅腔爆出童声齐诵:“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钢躯跪地龟裂。真孔子白发转青,锁链寸断。玉树根系从传国玉玺抽离,武周齿轮崩散。紫禁城轰然沉降三米,全球玉树同步枯萎。
枯萎的树坑里,鲜荔新苗破土而出。苗尖托着露珠,露中星图旋转——银河之心闪烁新坐标。新闻字幕滑过故宫残阳:“……所有解构文字己消失,但感染者自发组建‘论语吟诵团’,称听见月球传来钟声……”
孔子抚过树苗嫩叶,掌心月尘簌簌飘落:“天枢本无主。”他拾起苗下玉佩碎片,裂纹己化作星河脉络:“木铎声寂处,方闻众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