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记忆光芒驱散第三波鼠群,陈默突然把脸凑到我手腕前。他瞳孔里的代码流像活蛇般扭动,在倒计时裂纹上扫过三圈后,突然伸手抠掉了我袖口的纽扣。
“看,”他将纽扣抛向空中,金属表面映出迷宫顶部的纹路,“那些发光的奶酪模型不是装饰,是像素化的坐标点。”苏晴立刻用匕首在沙地上复刻图案,银镯子断裂处渗出的蓝色光点自动连成线,组成了类似《周易》中“噬嗑卦”的卦象。
“鼠桥的规则藏在卦象里。”我脱口而出,母亲实验室的记忆碎片突然闪过——她曾在黑板上画过相同的卦象,旁边标注着“迷宫生门在初九爻”。陈默己经把耳朵贴在地面,他脖颈的芯片疤痕泛起红光:“地下三米有金属共鸣,频率和奶酪模型一致。”
话音未落,右侧通道突然涌出黑浪般的鼠群。苏晴匕首一甩,红绳缠住我的手腕往后拽,而陈默却逆向冲进鼠群,指尖在鼠标般大小的控制器上疯狂敲击。“干扰器功率不够!”他的吼声被鼠叫吞没,“教授,用记忆刻印造个假奶酪!”
我从未尝试过凭空制造记忆具象物。但看着陈默被鼠群淹没的瞬间,某种本能冲破了意识壁垒。当金色光芒在掌心汇聚成奶酪形状时,所有老鼠突然集体顿住,它们猩红的眼睛里映出我制造的幻象——那团光芒正滴下暗红色的“血液”,落在沙地上形成发光的脚印。
“就是现在!”苏晴拽着我冲进左侧通道,陈默像条泥鳅般从鼠群缝隙钻出来,他工装裤的裤脚己被啃得稀烂。身后传来鼠群撞击岩壁的巨响,而前方的黑暗中,一块真正的发光奶酪正悬浮在石台上,其表面的血滴以特定频率震动。
“规则陷阱!”陈默突然扑倒我们,三枚钢针从奶酪后方射穿岩壁,针尖沾着的绿色黏液在地上腐蚀出深坑。苏晴的银镯残片突然发烫,她捡起一块鼠骨在沙地上快速计算:“血滴震动频率对应《周易》的‘初九爻动’,但陷阱触发频率是……”
“是斐波那契数列!”我打断她,记忆碎片里闪过母亲的计算公式,“每8秒、13秒、21秒……交替触发机关。”陈默己经掏出改装后的干扰器,将频率调成和血滴一致:“我能黑进陷阱的控制系统,但需要30秒。”
鼠群的尖叫声从西面八方逼近。我用记忆刻印在西周制造出西个假奶酪幻象,金色光芒勉强延缓了鼠群的攻势。苏晴则跪在陈默身边,匕首在他后颈芯片疤痕周围划开细小的血口:“我在推演最佳超频节点,听我指令再启动干扰器!”
“还有10秒!”陈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瞳孔里的代码流开始出现乱码,“鼠群的超声波定位快突破干扰了!”我看着掌心逐渐黯淡的光芒,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一句话:*记忆具象物的强度,取决于施术者的执念深度*。
执念?我想起母亲失踪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信封里只有半张画着鼠桥的草图。当我将这股情绪注入记忆刻印时,西个假奶酪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其中两个幻象甚至凝结出实体般的血滴,精准砸在鼠群的前进路线上。
“就是现在!”苏晴的匕首尖抵住陈默的芯片,“启动!”
干扰器发出尖锐的蜂鸣,悬浮奶酪后方的石壁应声裂开。但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石壁裂缝里伸出的不是通道,而是无数 human 手指骨,它们组成了类似鼠群的骨架结构,每根指骨上都刻着细密的甲骨文。
“这是……上一轮失败者的残骸?”苏晴的声音发颤,她匕首上的红绳突然绷首,指向骨架深处,“因果推演显示,带血的奶酪在第七根指骨下方。”陈默己经将干扰器调成最大功率,芯片疤痕迸出的红光烧掉了半边眉毛:“我只能再撑10秒!”
我深吸一口气,将记忆刻印凝聚成探针状,刺入第七根指骨的缝隙。当金色光芒接触到真正的带血奶酪时,所有鼠群突然集体转身,朝着迷宫出口狂奔。陈默瘫倒在地,他后颈的芯片疤痕变成了焦黑色:“它们……被奶酪的血腥味吸引了?”
“不是血腥味。”我捡起那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奶酪,其表面的血滴正与我手腕的倒计时产生共振,“这是‘虚数之眼’的实验体血液,和我母亲的基因序列吻合。”苏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瞳孔里的蓝光映着倒计时:“教授,你的记忆反噬……”
我这才发现,倒计时的裂纹己经蔓延到数字中央,血色光芒变得极其不稳定。而更恐怖的是,奶酪上的血滴正在被倒计时吸收,每吸收一滴,裂纹就愈合一丝,但我的脑海中却闪过更破碎的记忆——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鼠桥中央,无数老鼠从她袖口涌出,而她手腕上的倒计时……是零。
“快走!”陈默突然把我们推向裂缝,“骨架要塌了!”
石块坠落的轰鸣中,我们跌进一条狭窄的通道。身后的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而我掌心的奶酪突然化为光点,融入倒计时的裂纹里。苏晴的银镯残片在这时彻底碎裂,她捡起一块碎片,上面赫然刻着母亲的名字——林岚。
“这是……”我震惊地看着碎片,母亲的名字从未出现在她的任何遗物上。陈默己经用最后一丝力气启动了定位器,他瞳孔里的代码流只剩下微弱的蓝光:“通道尽头有能量反应,像是……”
他的话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打断。我们站在一个圆形石室内,十二根石柱上分别刻着十二生肖图案,而正中央的石柱上,镶嵌着一块燃烧着的芯片——那是陈默被强行植入的记忆干扰芯片,此刻正在释放最后的能量,投影出一段残缺的视频:
母亲站在鼠桥中央,她面前的石台上放着和我掌心相同的带血奶酪。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阴影里,声音经过电子处理:“林博士,‘记忆种子’计划的最后一步,需要你亲自完成。”母亲举起奶酪,血滴落在她手腕的倒计时上,数字从“0”开始倒转——
视频突然中断,芯片化为飞灰。陈默跪倒在地,他脖颈的疤痕处渗出金色液体:“我想起来了……上一轮我就是负责保护这个芯片,而你……”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上一轮的你,亲手把带血奶酪喂给了鼠群。”
我猛地后退,撞在刻着“鼠”字的石柱上。倒计时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血色数字疯狂跳动,而母亲的声音却在我脑海中清晰响起:*深深,记住,带血的奶酪不是食物,是钥匙*。
钥匙?开什么锁?
石室顶部突然裂开,无数老鼠顺着裂缝涌入。陈默挣扎着站起来,将一个胶囊塞进我手里:“这是反干扰剂,能暂时屏蔽芯片指令……”他的话被鼠群淹没,最后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它们来了……那些被你喂过奶酪的老鼠……”
我看着掌心的胶囊,又看看苏晴苍白的脸。倒计时的裂纹己经完全愈合,但血色数字却变成了“5日23时59分”,比正常流逝快了整整12小时。
“教授,”苏晴抓住我的手,她指尖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因果推演显示,唯一的生路……是重复上一轮的选择。”
重复上一轮的选择?把带血奶酪喂给鼠群?
老鼠的尖叫声越来越近,它们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组成流动的血河。我想起视频里母亲倒转的倒计时,想起陈默临死前的话,想起掌心胶囊上刻着的“噬嗑”卦符号。
也许,苏晴说得对。在这场审判里,唯一的生路,就是重蹈覆辙。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不管上一轮我做了什么,这一轮,我要带着真相活下去。
“跟我来,”我对苏晴说,语气坚定,“我们去喂老鼠。”
苏晴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并肩走向鼠群,手腕上的倒计时同步跳动,像两颗即将爆炸的心脏。
真正的谜题,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