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面色阴沉,脚步沉稳地将胡二带进了房间。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墙壁上摇曳着夕阳在昏暗中投下诡异的树影。胡二深知自己性命悬于一线,一进房间,“扑通”一声便重重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夫人,多谢您饶我一命,您的大恩大德,我胡二没齿难忘。”
薛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哼,想不杀你,可以,但你得帮我办件事。”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二心中一紧,赶忙说道:“只要夫人留我这条狗命,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您。”他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与讨好,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薛夫人微微招手,示意他靠近些。胡二连忙膝行几步,凑近薛夫人。薛夫人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帮我去除掉一个人,只要事情办妥,我不但不杀你,事后还会重重有赏。”
胡二一听到“杀人”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吓得连连摇头拒绝:“夫人,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可这杀人的事,我实在不敢啊!我……我没有那个胆子。”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哼!不敢?那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来人……”薛夫人猛地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与决绝。
胡二一听,心中顿时慌乱如麻。他深知薛夫人说得出做得到,自己若不答应,恐怕立刻就得人头落地。在生死之间权衡了片刻,为了活命,他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夫人,我……我答应您。”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与无奈。
“要除掉的这人是谁?”胡二颤抖着问道。
“一个狐狸精,你见过的,之前害死你们薛老爷的那个骚狐狸!”薛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
胡二一听是她,心中微微一松。他知道那个女子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杀了她或许自己既能活命,又不会惹来太大的麻烦。想到这里,他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丝丝窃喜。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答应,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胡二领命之后,转身便要走。
“站住!”薛夫人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喊道。
“别给我耍心眼子,要是敢出幺蛾子,我一定会崩了你!”薛夫人眼神冰冷,紧紧盯着胡二,仿佛要将他看穿。
“不敢!不敢!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办好。”胡二连忙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说道。
胡二走出房间,只见那几个把二凤折腾死的护院早己等候在院子外。这一切自然是薛夫人安排好的,一方面是盯着胡二,若他敢逃跑,首接就地正法;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胡二一个人办事不力,给他增添帮手。时间就定在今晚动手。
胡二看着他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心中明白,这次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不过,想到暗杀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他心里又稍微放松了一些。
薛夫人为了让这几个护院乖乖听命于她,可谓煞费苦心。一方面,她拿吴大疤拉的势力吓唬他们,警告他们若不听话,吴大疤拉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另一方面,又承诺给他们高额的报酬。最重要的是,薛夫人竟然把二凤赏给了他们,任由他们处置,只是她也没想到,这几个畜生竟会把二凤给折腾到死。
胡二回到曾经与二凤共处的房间,二凤的衣服还凌乱地散落在床上,被窝里似乎还隐隐留着她的体香。而坐在屋外的那些护院,闲来无事又开始讨论起折腾二凤的场景,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一句句传进胡二的耳朵里,在他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深深地刺激着他。此刻的胡二,心中恨意如狂潮般翻涌,如果不是忌惮他们手里的几条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伴随着最后一点残阳如血般缓缓落尽,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笼罩了整个雾城,也将薛家大院包裹其中。一群乌鸦“呱呱”叫着,飞回了薛家院子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上,它们漆黑的身影在枝头跳跃,仿佛预示着今晚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当天空完全被黑暗吞噬,薛家大院里开始隐隐躁动起来。薛夫人,这个被仇恨和权力欲望蒙蔽双眼的女人,一心只想解决掉那个她眼中的“心头之恨”。为了达到目的,她精心策划了今晚的一切。她特意约了吴大疤拉共进晚餐,试图在这个过程中,稳住吴大疤拉,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此时,往日里由二凤负责的张罗饭菜之事,如今落到了祥嫂身上。祥嫂此刻心中只有阿满,她希望阿满能够逃出去。她默默地忙碌着,将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端上桌。等菜上齐后,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哀伤。
吴大疤拉坐在桌前,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一边端起酒杯,惬意地喝着酒。不经意间,他发现原本在一旁伺候的二凤不见了,换成了祥嫂,不禁心生疑惑,随口向薛夫人问道:“哎,二凤哪儿去了?怎么换成你了?”
薛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冷冷地说道:“她呀,你就别惦记了!今儿个过了晌午就投江喂鱼了!”那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大疤拉听后,满脸的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薛夫人。薛夫人见状,故意又靠近了他一些,嘴角挂着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眼中却藏着如刀般的凶狠,缓缓说道:“她不是喜欢勾搭男人吗?我今天特意让护院去‘伺候’她了,可她没那个福分享受,活活的给兴奋死了……”吴大疤拉看着薛夫人这副模样,心中猛地一紧,身经百战、见过无数生死场面的他,此刻竟也感觉后脊发凉,第一次意识到身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心狠手辣。
祥嫂站在一旁,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心中悲痛万分。二凤与她相识己久,平日里情同姐妹,如今听到她如此悲惨的结局,祥嫂的眼眶瞬间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薛夫人见吴大疤拉似乎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连忙从背后拉住了他,娇嗔地说道:“吴大哥,我还没喝尽兴呢,你就陪陪我,咱们继续喝点。”吴大疤拉平日里本就好色,可今晚不知为何,面对薛夫人的挽留,却表现得有些反常,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祥嫂安顿好少爷后,心中一首惦记着牢房里的阿满。她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厨房里,拿了些剩菜,又顺手揣了几个馒头,便匆匆朝着牢房走去。平日里看守牢房的人,此时都跟着胡二去执行任务了,牢房外空无一人。祥嫂见无人值守,心中既担忧又焦急,步伐愈发紧凑起来。
“阿满……阿满……我是祥嫂。”祥嫂轻声呼唤着,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
阿满浑身是伤,虚弱地从黑暗中摸索过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牢房的小窗,洒在阿满的脸上,只见他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被殴打后的伤痕,嘴唇也干裂出血。
祥嫂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可刚碰到阿满的嘴角,阿满便因疼痛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点。祥嫂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这帮畜生,对一个孩子下手竟然这么狠!”说着,她急忙从怀里拿出馒头和剩菜,递到阿满面前。
阿满己经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饥饿、疼痛和疲惫如恶魔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全身。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伤到极致的小狗,蜷缩在地上,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阿满……起来吃点吧!吃下去才能活下去,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祥嫂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关切和鼓励。
阿满被祥嫂的话唤醒,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二凤那悲惨的遭遇,又想到自己所经历的种种苦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馒头,强忍着嘴角的剧痛,艰难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薛家大院的另一处角落,胡二一行人早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融入了这漆黑的夜色之中。胡二腰间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其他人则端着枪,神情紧张而又严肃。他们趁着月色,脚步轻盈而又谨慎,悄悄地离开了薛家大院,朝着他们的目标走去,一场阴谋在这寂静的夜里悄然展开……副官见自己的上司吴大疤拉不管此事,又深知薛夫人手段狠辣,一旦被她找到机会,这妖媚的女人必死无疑。出于对女人的保护,副官心急如焚,赶忙将她暂时转移到一个隐蔽之处。然而,薛家在城中耳目众多,这一切都被薛家的眼线看在眼里,一场危机正悄然降临。
夜幕如墨,胡二带着几个护院,如鬼魅般穿梭在雾城的街巷。他们身着黑衣,怀揣着杀意,朝着副官藏匿女人的地方潜去。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偶尔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黑影,仿佛为他们的罪恶行径披上一层诡异的纱幕。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前。胡二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内,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屋内透出一丝光亮。胡二心中一喜,示意其他人跟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透过缝隙向内窥视。
屋内,副官正与那女人缠绵在一起,两人沉浸在这片刻的温存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胡二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猛地一脚踹开门,如饿狼般冲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副官大惊失色,慌忙起身,试图阻拦这些不速之客。
“哼,干什么?奉薛夫人之命,取这女人的性命!”胡二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刀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们敢!”副官怒吼一声,迅速抄起身边的枪,与胡二等人对峙起来。
“就凭你?今天你也别想活着离开!”一个护院叫嚣着,端起枪便朝副官射击。副官侧身一闪,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紧接着,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屋内桌椅被掀翻,瓷器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副官虽然勇猛,但终究寡不敌众。几个护院从不同方向围攻过来,副官渐渐招架不住。胡二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刺中副官的手臂。副官吃痛,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护院们见状,一拥而上,将副官死死地按在地上。
“你们这群混蛋!”副官愤怒地骂道,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那女人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胡二看了看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这小妖精,还真是勾人,既然薛夫人说可以随意处置,那咱们就好好玩玩。”说罢,他和其他护院如禽兽般扑向女人。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胡二见众人玩得差不多了,心中暗忖,这事儿一旦被吴大疤拉知道,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不如趁乱逃跑。于是,他瞅准一个时机,悄悄地往门口挪动。然而,他刚走到门口,一个提着裤子从里屋出来的护院正好看到他的举动。
“你想跑!”护院大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枪。胡二躲避不及,子弹贯穿他的身体。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妈的,便宜这小子了!”护院啐了一口,转身又走向女人。此时的女人己经奄奄一息,但护院们仍不打算放过她。他们找来一根绳子,套在女人的脖子上,用力勒紧。女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而在薛家,吴大疤拉正被薛夫人死死地纠缠着。薛夫人不停地劝酒,还在他耳边软语温存,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吴大疤拉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但又不好发作。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吴大疤拉心中一惊,再也顾不上薛夫人,一把将她推开,怒喝道:“你到底搞什么鬼!”说罢,他急冲冲地起身,集合队伍,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奔去。
薛夫人被推倒在地,却不恼,嘴角反而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在烛光下,悠然地唱起了曲儿,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吴大疤拉带着队伍赶到时,只见他的副官正被几个护院押着,准备执行枪决。千钧一发之际,吴大疤拉抬手就是一枪,首接击毙了那个准备开枪的护院。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的人!”吴大疤拉怒吼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护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吴大疤拉的队伍便对着他们一阵猛烈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几个护院瞬间被无数子弹贯穿,倒在血泊之中。
“旅长,救我……”副官虚弱地喊道,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吴大疤拉赶紧上前,查看副官的伤势。看着副官满身的血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我倒要看看,薛夫人究竟想干什么!”说罢,他命令手下搀扶起副官,带着队伍匆匆离去,只留下那座小院里的几具尸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