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傍晚的异象，云如雪在晚上打来电话，问异象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你们现在还在大田乡？”
陈奚君“嗯”了声：“回来看看外婆。我带谢谋他们在附近玩一天就回去。”
“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遇到不能解决的危险就用我给你们的符。”
“那个符是干什么用的？”
电话另一边开玩笑似的，语调轻松：“召唤神明。你们高中生是不是看这个？”
又讲了几句注意事项和训练安排，云如雪先挂掉电话。
在一边摆盘，烧烤、扇风、撒调料、看小说的人、书、鬼、神各有各的忙活。
陈奚君问老神在在看小说的外婆：“云如雪不知道这些吗？”
被渣男贱女文气得火冒三丈的凌霄女从头发上揪了点火塞进石炉里。
“我和她又不熟，这种事告诉她干什么？我这么多后代，要挨个通知庇佑，每天不得忙死！不过她说的什么符，有点意思，给我看看。”
谢谋从包里摸出张黄色的符纸让席从玉递过去。
凌霄女翻了翻：“请神符，有些人是这么叫的。能召请某些愿意回复的神明上身。是有点用。不过如果是在这附近，还不如让小奚吹哨子来得快。”
她把符丢回谢谋的书包里。
“不过她说叫你们出门小心倒是值得注意一下。神祇镇守地方不算隐秘，云如雪几年前就来过这边一趟，当时她就己经能接触到这些东西。既然叫你们小心，应该还有别的事。”
陈奚君：“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知道您就是镇守的神祇。”
凌霄女：“……臭小子，都说了我爱杀人放火己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席从玉专心致志地和诸江一起烤烧烤，翻开被压在藕片下的肉，忽然想到：“神祇镇守地方，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会威胁到人的东西在吗？”
在场的其他活物忽然没了动静。
席从玉被这氛围弄得浑身不自在，往谢谋边上靠了点：“我随便问问，不方便讲就算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
陈奚君吐出一口气：“看你怎么这么聪明。”
他转过头，问凌霄女：“外婆，你记得你之前和我说，如果我收到信却没有来拿哨子，你会死的话吗？”
凌霄女：“那是骗你的。不过神祇镇守地方，的确是因为这些地方都有难以杀死的东西。这里原本叫沅州，一种叫‘化蛇’的水怪生活在这里。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沅州经常遭受洪水。但父神在二十年前就和我一起把化蛇镇压在深潭地下，我没感觉到封印被破坏，它应该还在里面才对。”
谢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也对，”凌霄女起身，成群的火鸦扑棱着翅膀往前面飞。
“你们跟我来。”
封印化蛇的水潭在后山这片林子的深处。
这里不常来人，所以山顶其实早被削平，向下凿出一个看不见底的天坑。黑绿的湖水把投入进去的光线吞没，接连的哭嚎声从地底传来。
有时候像是婴儿的哭声，有时候又是夫人吵架的叱骂。
某种看不见全貌的巨型黑影蛇一样缓慢地游动，水却还是像镜面一样，分纹不动。
陈奚君探头看了眼：“谢谋，请神符给我。外婆，我下去看看，你附在我身上，我担心水下有针对你的东西。”
谢谋把预言书也塞给他：“诺厄和预言书有单独的契约，打不过喊他。”
席从玉：“不然我下去？”
“如果我是放走化蛇的人，除了在水下布置陷阱，我还会在周围也留一些补刀的东西。”谢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你要是下去，这里就只有诸江和外婆能打。但外婆又被克制，诸江不好出面，陈奚君去最合适。”
陈奚君：“而且外婆不一定能附你们身。”
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带的物品，朝凌霄女点点头：“外婆，我下去了。”
“遇到危险就跑，知道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陈奚君笑着回。
一只手撑着天坑的边缘，借着力气往下坠。
预言书在谢某脑子里发出奇怪的噪音，2048变成植物大战僵尸。
“小老板，这个地方有点不对。”
谢谋：“说点有用的好吗？”
预言书：“我看到了旧日的遗骸。”
它把游戏挂机，迅速在厚重的书页里翻着相关的知识和预言。
“我之前告诉过您，我失去了全知的权柄，所以可看见的未来才有限。那个权柄就是被某个旧日拿去。而在这下面，这下面的东西，我从上面看到了那个旧日遗骸的一部分。”
“叫陈奚君回来，这个地方除了您谁下去都会出问题。”
谢谋快速而简短地把这句话传达给凌霄女。
“旧日……和父神祂们做交易的，就是一位旧日支配者！”
凌霄女一只手探进潭水里。
十分钟后，陈奚君才浮出水面。
请神符己经失效，他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谢谋拍拍他的肩，说没事：“请神符给我我也用不了，预言书不会让其他东西附在我身上。我就这么下去。”
预言书：“可以带上光明神的骨剑。”
于是谢谋带好东西又跳进潭水里。
凌霄女给了避水咒和让人在黑暗里也能视物的能力，在下潜了大概五分钟之后，谢谋发现头顶的光也全被吞没。
“这水怎么这么脏。”
预言书螺旋桨一样转着在他前面开路，顺口回答：“这都还算爱干净的一位——当然，小老板您是最爱干净的那个！”
谢谋呵呵：“谢谢啊。”
他用手不断地拨开死水，越是往下越是难以动弹，就像在起泡胶里游泳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受到很强的阻力和拉扯。
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勉强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台。
西根雕花盘龙的石柱呈西方形，分布在圆形的石台边上。比电线杆首径还要粗的铁链一大半被黑暗吞没，一小截落到石台上。
离得近了，借着预言书发出的亮光，谢谋才终于看清那石台上的物品。
那是一节鲜活的，还在跳动的，长满眼睛的足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