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秋就揣着李建国给的钱出门了。她特意换上了件打了补丁的蓝布褂子，头上裹着块旧头巾，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农家妇女，不惹眼。
寒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林晚秋却浑不在意，脚步轻快。她心里盘算着，到了县里外贸局，得赶紧把那批的确良衬衫盘下来。前世李红梅那两件衬衫，在村里可是风光了好一阵子，这一世，她要让这些衬衫成为自己发家的第一桶金。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县里外贸局门口。门口己经围了些人，都在议论着那批尾货衬衫。林晚秋挤上前，刚想找工作人员问问情况，就听见旁边两个人在嘀咕。
“听说了吗？这批衬衫被一个男的和他媳妇全包了，出手可阔绰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好料子，就这么被包圆了？”
“可不是嘛，我刚才还看见他们雇了辆三轮车，正往车上搬呢。”
林晚秋心里 “咯噔” 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赶紧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同志，请问那批处理的衬衫还有吗？”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早就被人买走了，刚才走的，一男一女，说是李家村的，叫李建军和张翠花。”
李建军？张翠花？林晚秋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怎么又是他们家的人？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外贸局，心里满是疑惑。第一次是婆婆截胡了干货，她以为是巧合，可这次，大哥大嫂怎么又偏偏抢在了她前头？这也太巧了。
林晚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寒风让她清醒了些。她想起李建军平时游手好闲，就知道惦记着家里那点东西，怎么突然有了做生意的念头？还有张翠花，平时就知道围着灶台转，什么时候对服装样式感兴趣了？
正琢磨着，就看见远处一辆三轮车上堆满了用布包着的东西，隐约能看出是衬衫的形状。骑车的正是李建军，他嘴里叼着根烟，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旁边坐着的张翠花，脸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林晚秋赶紧躲到一棵老槐树后面，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注意到，李建军时不时地往怀里揣东西，而张翠花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摆弄什么，两人的动作都透着点古怪。
回到家，一进门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热闹的声音。李建军正唾沫横飞地跟王秀芬说着什么，张翠花则在一旁摆弄着一件的确良衬衫，脸上带着兴奋。
“妈，您看这料子，多好！我跟建军一合计，就把这批货全买下来了，开春准能卖个好价钱！” 李建军拍着胸脯，得意非凡。
张翠花也笑着说：“妈，这衬衫样式新颖，我正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琢磨出点新花样，以后我织的布也能卖个好价钱。” 她说着，手指在衬衫布料上轻轻划过，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林晚秋敏锐地感觉到，从张翠花身上传来一阵微弱的空间波动，和她之前感知到的不同，带着一种纺织物特有的细密感。
王秀芬看着那堆衬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是我儿子儿媳有本事！比某些人强多了，就知道在家吃闲饭。” 她说着，还不忘剜了林晚秋一眼。
林晚秋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她走到张翠花身边，假装好奇地问：“嫂子，这衬衫真这么好？”
张翠花瞥了她一眼，带着点炫耀的语气说：“那是自然，这可是外贸货，一般人想买都买不着。我跟你大哥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了。”
“是啊，” 王秀芬在一旁帮腔，“纯属运气，晚秋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有机会再找。”
林晚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可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一次是巧合，两次还能是巧合吗？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李建军和张翠花那得意的样子，还有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让她不得不多想。
她偷偷观察着李建军，发现他时不时地往墙角看，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林晚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墙角空空如也，可她却能感觉到那里有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带着一种山野间的粗犷气息，里面似乎还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兽吼。林晚秋心里一动，大哥这空间，莫非和狩猎有关？
林晚秋压下心里的疑惑，默默地转身去了厨房。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而且，她隐隐觉得，这背后可能牵扯到更大的秘密。
她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暗暗想道：“李建军，张翠花，你们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
这时，李建国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林晚秋在厨房，就走了进来：“晚秋，去外贸局了吗？衬衫买着了？”
林晚秋抬起头，看着李建国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买着，被大哥大嫂买走了。”
李建国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他们怎么也去了？”
“谁知道呢，他们说是运气好。” 林晚秋淡淡地说。
李建国看着林晚秋失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帮着添柴。
林晚秋看着李建国憨厚的样子，心里的失落感减轻了些。至少，她还有李建国这个依靠。虽然他现在还被王秀芬他们蒙蔽着，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清真相的。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媚起来，照进厨房，带来一丝暖意。可林晚秋的心里，却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的路，恐怕会更加难走。但她己经做好了准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