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尼萨啊，你可真奇怪。”
身着水绿色克里诺林裙的贵妇用羽毛扇子遮着眼下说道。
“你完全可以享受生活，那些个臭男人比不上你一根汗毛。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这般求知若渴。”
魔女坐在窗边的软椅上。晨光都眷恋着她，轻柔地拂过她的面庞。米色的宽松晨衣裹着她的身子，曳地的红发草草用发带固在脑后。
“我永远在追逐着真理。”克洛尼萨与贵妇对视，“它如金钱于你一般的存在，我永远不会嫌多。”
贵妇摆着羽毛扇，无奈地说：“我的好克洛啊……不如，你试着去教学生？”
“我想我暂时没这个打算，维拉。”
“好吧好吧。今天下午的茶话会……陪我一起去吧，克洛。”
那次的茶话会克洛尼萨还是拒绝了，而从那天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维拉。
首到她的葬礼上。
维拉的葬礼。
她的丈夫带着克洛尼萨来到那张黑白色的笑脸面前。
克洛尼萨把红发严严实实地裹进丧服帽内，长面纱朦胧了她的面孔。她一向不爱出门，在屋里永远是各种晨衣。
这是她第一次一板一眼地穿上黑礼服，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克洛尼萨低头与他对视。这份回忆像水，它是温和的，紧紧拥抱着克洛尼萨，却也是她无法挣脱开的。
“奇怪吗？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魔女平下眉角说，“她跟我提过，让我收个学生来着。”
“她？”
克洛尼萨没有应五条悟的话，只是抬手呼出门扉，推开一条缝隙，伸手朝里头掏着什么东西。
“老师的话，应该要给见面礼吧。”
魔女自言自语着，示意五条悟抬手，一个贝壳制的浮雕宝石胸针放在他手心。
贝壳上雕着一座矗立的高塔，边框用了黄金制的交织的橄榄枝，点缀着米珠和青金石。
浮雕宝石放到现在都是古董的存在。
“这玩意好贵的欸。”五条家的大少爷可不是不识货的人。
“给你就收着，话这么多。”克洛尼萨没好气的说，“这可是我设计的第一个胸针，丢了我就把你塞祂肚子里去。”
她指着在一旁看戏的奈亚。
奈亚只是转过来咧嘴笑着。
“你敲两下它。”
五条悟照做，一晃眼，他身边再次出现一道门？因为它更像是一道被撕裂开的缝隙。
“钻进去。”
五条学生乖巧地进去这道裂隙。没一会儿，克洛尼萨手边也出现一道裂隙，五条悟被不留情地吐了出来。
“嗷！”
“不是危机时刻别敲它，这相当于是你的逃生门。”
“提问——”
“请说吧。”
“在哪里都可以被传到你附近吗？”
克洛尼萨点头：“不限空间、纬度。只要我还存在，你都可以过来。”
“哇哦——”五条悟惊呼，“有使用次数限制吗？”
“理论上来说，是会有的。”
“欸……”
克洛尼萨展开眉眼愉悦地笑着：“可我就是理论，我做的东西没有那种限制。”
“厉害啊，克洛老师——”
“好厉害啊，克洛老师~”
克洛尼萨才从门扉踏出，那熟悉到生厌的声音就阴阳怪气地贴着她耳朵响起。
“怎么？还乖乖跟着我回来了。”克洛尼萨捏着那个黑史莱姆。
“因为我想看原味的剧。”奈亚嬉笑着。
意思就是祂不会刻意插手那头的事情。
克洛尼萨躺回黑雾沙发上，茶几上的茶壶隐隐冒着热气。
五条悟那边的世界到时间流速比起这儿要快些，换算一下大概是本丸的一天相当于那边的三天。
克洛尼萨去了那边约摸……两个小时？对本丸来讲她不过出去了半个小时多。
“哎，贴心呀。”奈亚啧啧称奇。
“你该回去了。”克洛尼萨揉着明显变小一圈的黑史莱姆，“这片时空是犹格大人亲手编写的，而且祂还拒绝你的存在。早点回本体吧，奈亚。”
“你说说祂多过分呢，我都不插手塔维尔世界的事了。”
“奈亚拉托提普不可信。犹格大人告诉我的这句话十分正确。”克洛尼萨无情地捏爆祂，“而且人怎么能定义外神呢。”
“欸，主公的房间里有声音了……”
随着话语后的是门外的敲门声，不知道是哪位刀剑男士说：“主公，是我，安定。我可以进来吗？”
“进。”
克洛尼萨操纵黑雾沏茶，拉门也从外面被拉开。梳着马尾的青年还穿着出战服，今天的出阵名单上有大和守安定。
“今日出阵的时候被当地的人们认成好心的武士，他们给了我们海产，不知道主公对海产过敏吗？”
“不过敏哦。让厨房的随意安排就好。”
“好，我明白了。晚饭见，主公。”
克洛尼萨笑着应答。
“克洛大人——”狐之助踮踮地跑过来，“山姆切长义先生到了，现在在楼下，要见一面吗？”
“叫他来吧。”
魔女支着脑袋，差使着黑雾拿来新的茶盏。又让黑雾去热水，自己抓着茶杯把泡过三次的茶叶倒进黑雾里吃掉，慢悠悠地等着人来。
“长义先生，请进吧。”
木门被缓缓拉开，一位银发蓝眼的青年踏步而入。正模正样的西装外披着披风，右侧衣袖卷起露出小臂，他站定在门口躬身道：
“叨扰了，大人。我是时政指派来辅助您的检察官，山姥切长义。”
“坐吧。”
克洛尼萨抬手沏茶，一个黑雾小人迈着碎步拖来垫子放在茶几前，指着那让山姥切长义坐下。
即使时政官员与他讲过克洛尼萨的特殊性，他心底还是有些惊讶。这位大人使用的力量很特别。
“时政那是想着我完全不了解你们的历史，所以问过我是否需要个清楚事务的检察官来帮忙。”
克洛尼萨递给他茶盏，澄澈微黄的茶汤缓缓荡着涟漪。
“是，他们己同我说过大人的需求。”
“说实话，我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克洛尼萨靠着黑雾沙发，“了解你们是我处理这里的事宜的必需，毕竟我也想在这尽情花费我这漫长的余生。”
“但我对能让我产生好奇心的……你们，特别感兴趣。”
山姆切长义顿时僵住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