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清晨,石殿内的混沌雾气刚被系统净化出一片清朗,清脆的提示音便如银铃般在虚空炸响。
秦无夜正握着白苏的手为她梳理狐尾,闻言指尖微顿。
白苏的狐耳立刻竖成两把小镰刀,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悬浮在两人头顶的淡蓝色光屏——那是系统的玩家申请界面,此刻正跳动着醒目的金色字样:「玩家『太一』申请加入游戏,检测中...」
“系统自动通过了?”白苏歪头,毛绒绒的尾巴尖扫过秦无夜手背,“之前不是说要你手动审核?”
“上次和鸿钧神识体硬碰后,系统为防突发状况开了紧急通道。”秦无夜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向光屏。
他的脚步己比前日稳了许多,但袖中仍藏着颗系统刚兑换的“养神丹”——那日神魂震荡留下的暗伤,到底没那么快好透。
光屏展开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姓名:太一
种族:混沌生灵(伴生混沌钟)
境界:大罗金仙(伪)
气息波动:完美契合系统规则
“完美?”秦无夜指尖抵着下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混沌生灵的气息该带三分野性、两分混沌气,他这数值......”他突然冷笑一声,屈指敲了敲光屏上“大罗金仙(伪)”的标注,“连境界都要掺水,当我看不出是强行用外力堆出来的?”
白苏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光屏:“那要踢了他吗?上次那个灰袍人害你吐了血,我、我用狐尾抽他!”她晃了晃蓬松的尾巴,尾尖却悄悄缠上秦无夜的手腕,泄了气般放软,“无夜,我害怕再看到你受伤。”
秦无夜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狐毛渗进她骨血里:“不怕,这是条鱼。”他望着光屏上“太一”两个字,眼底翻涌着暗潮,“鸿钧上次留了残念,总得派个棋子来探虚实。”
三日后,秦无夜坐在石殿中央的系统操控台后,光屏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玩家“太一”的行动轨迹。
“又去青丘祭坛了。”他指尖在光屏上划出一道金线,将重叠的红点串成锁链,“昨日在系统核心区外绕了七圈,今天在你族里的祭坛前站了半个时辰。”
白苏正蹲在他脚边逗弄系统新生成的灵宠“小混沌”(一团会打滚的雾气),闻言猛地抬头,狐耳上的银铃“叮铃”作响:“他在看我族的补天石?那石头里可藏着我阿爹当年......”
“嘘。”秦无夜按住她的唇,目光却未从光屏上移开,“他想看的不是补天石。”他调出青丘祭坛的监控画面——画面里,太一负手而立,混沌钟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目光却始终锁在祭坛中央那株半枯的狐尾草上。
那是白苏前日偷偷种下的,说是“要给祭坛添点生气”。
“他在确认你的位置。”秦无夜突然攥紧操控台边缘,指节泛白,“鸿钧那日说‘值得再看一眼’,看的是你。”
白苏的尾巴“唰”地炸成蒲公英,她“蹭”地跳起来,发间珠钗乱颤:“那我现在就去揍他!让他知道青丘狐族的爪子......”
“坐下。”秦无夜反手将她按回软榻,语气却软了几分,“我要钓鱼。”他调出任务发布界面,指尖在“混沌密藏”的任务模板上重重一点,“给他个饵。”
三日后的混沌深处,雾气翻涌如沸。
太一站在一座青铜巨门前,门楣上“远古遗迹”西个大字正泛着幽蓝光芒。
他伸手触碰门扉,掌心混沌气流转,试图模拟系统权限的波动——这是他昨日在系统核心区外偷记的频率。
“叮——”
清脆的提示音在耳畔响起,太一瞳孔骤缩。
他眼前的青铜门并未开启,反倒是身侧的雾气突然凝实,一个与他容貌、气息、甚至连混沌钟虚影都分毫不差的“太一”正握着同样的法诀,与他西目相对。
“逻辑镜像?”太一口中溢出鲜血——他方才试图模拟系统波动时,神魂己被系统抽走了一缕本源。
镜像体的指尖燃起与他相同的混沌之火,开口时声音却带着机械的电子音:“检测到非法权限模拟,启动自我验证程序。”
两个太一同时出手。
混沌钟的轰鸣震碎八方雾气,拳头相撞处炸出金色火花。
真太一的眼神逐渐狰狞,他抽出腰间隐藏的弑神枪——这是鸿钧赐下的杀招,本打算在拿到系统核心时用的。
镜像体却也在同一时间抽出弑神枪,枪尖相击的瞬间,真太一突然闷哼,枪杆上浮现出一道细微裂纹——那是他三日前与金乌族大战时留下的伤痕,镜像体竟连这等细节都完美复制。
石殿内,秦无夜盯着监控光屏,指尖在“意识监控”按钮上轻点。
光屏右侧立刻弹出两缕神魂波动图,其中一道的波峰处有个若隐若现的暗斑——那是鸿钧残念留下的印记。
“找到了。”他勾唇一笑,按下“强制驱逐”。
虚空中的真太一突然僵住,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你......你怎么会......”
“鸿钧的残念里带着他对混沌的执念。”秦无夜的声音突然在他识海响起,“而你的神魂里,恰好也有这么一道。”他的指尖在光屏上划出一道金芒,“游戏规则里,可没说不允许GM看玩家的‘后台数据’。”
真太一的身体彻底消散前,残留的神魂碎片发出不甘的嘶吼:“鸿钧大人不会......”
“闭嘴。”秦无夜冷喝一声,系统立刻启动“记忆清除”,将那声嘶吼碾成齑粉。
他靠回椅背,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白苏不知何时跪坐在他脚边,正用狐尾轻轻给他捶腿。
“结束了?”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结束了一半。”秦无夜摸了摸她的狐耳,突然注意到系统提示灯在角落闪烁。
他点开私信界面,发件人ID显示为“???”,内容只有一句话:
「GM大人,下次游戏,能给我留个位置吗?」
秦无夜的手指悬在光屏上,目光逐渐幽深。
白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刚要开口,就见他突然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声道:“苏苏,从今天起,你连石殿的门槛都不许跨出去。”
混沌深处,那道未知ID的私信,正随着系统波动,飘向更遥远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