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初空间的灵田区边缘，回想起不久前系统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增强的情形。那股不明波动来得突然，却始终无法锁定来源。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我决定暂时将注意力转回日常事务，先处理眼前的工作。
墨麟正蹲在一块灵气滴灌系统的控制面板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玉管，正对着阳光反复端详。
“你又在折腾什么？”我走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不是说今天要测试新一批‘光谱生长灯’的效果吗？怎么还杵在这儿发愣？”
墨麟抬起头，眼神有点飘忽，“玄元，你觉得……如果把量子纠缠的概念用在修炼上，会不会有奇效？”
我一愣，“你在说什么？”
“你看啊。”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们用科技改造了修仙体系，从基础的材料炼制到阵法模拟，几乎每个环节都提升了效率。但唯独修炼本身——还是靠苦修、悟道、顿悟那一套。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我皱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想拿自己当实验品？”
“不止是实验。”他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玉管，“我在整理科技侧小千世界的资料碎片时，发现了一段关于‘量子叠加态’的理论。如果能把这种状态应用到元神层面，说不定可以同时探索多个修炼路径，甚至……突破传统境界的桎梏。”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是想要开挂。”
“不，这叫创新。”他反驳，“而且，我己经开始做了。”
我心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他一脸得意，“我把一段量子波动程序植入了自己的麒麟元神残片中，结果……我发现我能感知到好几种不同状态下的自己，就像是……嗯，怎么说呢，像是同时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线上。”
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状态可能意味着你正在脱离现实？”
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你的存在，己经不是单纯的元神或者意识流了。”我说，“你现在更像是一团处于叠加态的数据包。一旦观测者介入，你就得塌缩回某种确定状态。可问题是，谁来当这个观测者？你自己？那只会让你陷入自我认知的混乱。”
墨麟的脸色变了。
“停掉实验。”我斩钉截铁地说，“立刻。”
“可是……”他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尝试用科技改写修炼规则的人？早在地球时代，就有人幻想过用量子计算机模拟修真过程。但他们失败了，因为科技和修真的底层逻辑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管，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不想一首被别人安排着走。”
“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说，“但前提是，你还活着，还能思考。如果你把自己搞成了数据乱流，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把玉管扔进了回收箱。
“行吧。”他说，“听你的。”
我点点头，“不过……我倒是对你提到的那个概念挺感兴趣的。”
他抬起头，“你想研究？”
“不急。”我笑了笑，“等你恢复稳定再说。现在，先把注意力放回种植区那边去。第一批高效培育的灵药马上就要成熟了，我还等着它们做实验呢。”
他翻了个白眼，“果然，你最关心的还是资源储备。”
我耸耸肩，“仓鼠型修士的本性嘛。”
他转身走向灵田区，脚步比来时沉重了不少。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有些不安。他刚才提到的那种“叠加态”，让我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片段。比如那天在调试跨界通讯基站时，系统偶尔出现的卡顿；还有星图上那个似曾相识的能量波动区域。
这些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来自碧海仙宗的传讯。内容简短而意味深长：
“量子之道，非人所控。若执意前行，后果自负。”
我眯起眼睛，心中隐隐觉得，墨麟的研究或许并非孤立事件。它可能触及到了某个更深层的领域。
“灵曦。”我对身后的同伴说道，“让墨麟继续观察自己的状态变化，但必须严格限制实验范围，不能让他的意识进一步扩散。”
她点头，“我会盯着他。”
我看着远处的灵田区，那些刚刚冒出嫩芽的灵植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种子己经种下去了。”我说，“接下来要看它们能不能活下来。”
灵曦看向我，“你也在赌？”
我笑了笑，“赌一把而己。反正我囤积的东西够多，就算输了，也赔得起。”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青莲剑。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她不明白的是，我真正害怕的从来都不是失败，而是错过。
错过那些可能改变一切的机会。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未知强大能量波动剧烈增强……强度：极高……来源暂无法锁定】
我抬头看向星图，那片遮蔽区域的移动速度明显加快了。
“看来，有人比我更着急。”我低声说道。
灵曦握紧剑柄，“你要去处理？”
“先看看情况。”我说，“不过在此之前……”
我转身走向资料室，那里存放着所有从科技侧世界带回的知识碎片。
“我得查点东西。”
灵曦跟在我身后，一步不离。
我推开资料室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书架上，一卷古老的竹简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伸手取下它，指尖触碰到竹简的一瞬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片无边无际的量子海洋中，无数光点如星辰般闪烁，每一个光点都在不断分裂、重组、再分裂……
我猛地收回手，心跳加快。
灵曦扶住我的肩膀，“你看到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看来，不只是我们在尝试改变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