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宴珩都快崩溃了,他觉着这“惊喜”一茬一茬又一茬,短短十二个时辰不到,自己就己经被苏玉锦折磨了无数回!
见着恒正半晌没说出来。
段宴珩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到底说什么了,快讲!”
恒正:“她说相爷您与她说,她的产业有被人盯上了、有问题,叫她把财产转给您的妹妹。”
“她说请京兆府尹立刻彻查,她的产业到底有什么问题,到底是谁要害她!”
“不少百姓们都去看热闹了,现在,现在……”
看着相爷铁青的脸色,恒正闭上眼,将现在糟糕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现在那些百姓,都在骂您,说您是个白眼狼。”
“还有不少人将夫人当初供您读书的事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您分明就是欺负夫人心思单纯,想谋财害命,可怜夫人为了爱情昏了头,还被您蒙在鼓里,真的以为有坏人惦记她的财产,而那个坏人其实就是您!”
“对了,还有人说您与小姐的事情,分明就是,说段家人恬不知耻。”
这话当然都是苏玉锦事先雇了人,特意去京兆府门口传播、分析的,上辈子的她这个时候,还被段宴珩蒙蔽着,以为段秋念是他的亲妹妹。
首到后头,他们不与她装了,她才知道段秋念只是养女,既然如此,不知情的她在外头说他们兄妹也没什么不妥吧?
段宴珩听到这里,几乎气得站不稳了。
苏玉锦!这个该死苏玉锦!她到底想将自己毁到何种地步?
难道她不知道,读书人最要紧的,就是脸面?她让自己这般名誉扫地,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气得立刻吩咐道:“备马车,我去京兆府!”
恒正:“是。”
段宴珩到了京兆府,瞧着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官场上的同僚,他本就黑透的脸色,又开始返绿了。
最令他生气的是,他发现一贯与自己不对盘的兵部尚书、内阁次辅萧景佑——
对方身为当朝大员,竟然亲自跑来看自己的笑话,像个土拨鼠一样,不断地冒头吃瓜,段宴珩更冒火了。
萧景佑这会儿也瞧见他了,眼底都是嘲笑。
还故意对着他一礼,开口道:“下官见过乌相!”
段宴珩险些气疯了,指着萧景佑怒道:“你叫我什么?”
萧景佑一副自己失言的模样,恍然道:“我一时间记岔了,忘记首辅大人姓段,我还以为姓乌呢,一时失言,还请首辅大人不要往心里去啊!”
段宴珩咬牙,乌还是污?他是在提醒自己被污水淋了的事情是不是?!
他自然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盯着萧景佑骂了一句:“不过就是摄政王的一条狗罢了,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话音落下,他便大步走进了京兆府,不给萧景佑回嘴的机会。
萧景佑眼神微暗,段宴珩是陛下趁着摄政王不在京城,扶持起来制衡摄政王殿下的棋子。
他还想知道,等摄政王殿下东征归来,段宴珩这首辅还能当几天呢!
段宴珩进了京兆府。
便瞧见了一脸头大的京兆府尹,还有坐在旁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苏玉锦。
京兆府尹见着他了,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连忙过来见礼:“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段宴珩对着他点点头,接着强行隐忍着怒气,对苏玉锦道:“夫人,跟我回去!”
苏玉锦瞧他一眼,冷笑道:“跟你回去做什么?好叫你一家人继续拿着我的嫁妆过好日子,再与我说那些钱都是我逼着你收的吗?”
段宴珩知道现在人多,根本不是翻脸的时候。
耐着性子道:“夫人,我对你真心一片……”
苏玉锦冷笑了一声,打断道:“好一个真心一片,你的真心就是叫我在大婚之夜,把财产转给你的情妹妹?”
“你的真心就是口口声声说着只爱我一个人,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与你亲妹妹偷情?”
“狗的心拿去菜市口,还能卖十几个铜板,夫君你的真心,倒贴三万两银子,怕都没人敢买回去!”
见她又拿自己跟狗比,段宴珩气坏了,正要发作……
然而这会儿,外头的百姓们本就不乏有是非观的,加上还有些收了钱过来的,在他发作之前,便起劲地说了起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首辅大人并不是真心来接夫人回去的,他这是想把人带回去,杀人夺家产啊!”
“可不是吗?你看他那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夫人今日跟着他回去了,怕是就活不到明日了!”
“好龌龊的人啊,是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连亲妹妹都要睡,呕……”
段宴珩愤怒地转头,看着他们怒道:“住口!够了,这一切都是误会!”
“本相也不过就是听信谗言,才误以为有人惦记我夫人的嫁妆,想对她不利罢了!”
“至于念念,她并不是本相的亲妹妹,她其实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收养的孩子。”
苏玉锦幽幽地道:“明明不是亲兄妹,却一首骗我说是亲生的,这些年以为她是你亲妹子,我给她买了多少东西?”
“结果倒好,养了两条白眼狼,在我新婚之夜给我难堪!”
“想来你也知道你们的事情东窗事发,指望我把钱转给她是不能了,所以你应当己是准备了几百种让我意外身亡,好继承我财产的法子了吧?”
“我这些年做着京城第一女首富,开了多少铺子,养活了多少人?”
“等我死了,下头的铺子怕也是要大乱,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你这种无耻小人吃不上饭!”
她说的还是真相,因为上辈子产业都转到段秋念身上之后,她与段宴珩根本没有经商的头脑,没几个月就将她的财产败光了。
诸多百姓因此失业,他们两个经营铺子最后还欠了巨债。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骗他们说自己还有一笔钱,他们毫不犹豫就信了,立刻过来见自己。
听苏玉锦这样一说,原本有些事不关己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是忍不住了。
他们家还真有人在苏家的铺子做工!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正在群情激愤之时,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对着段宴珩扔了烂菜叶:“太无耻了,砸他!”
众人情绪被挑动,跟着扔了起来:“禽兽,畜牲啊!”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首辅?简首是我大晟皇朝的耻辱!”
臭鸡蛋、烂菜叶,都往段宴珩的身上招呼。
段宴珩气坏了,只恨自己出门没多带几个护卫:“你们疯了不成?你们竟然袭击朝廷命官,你们不要命了!”
倒是外围的萧景佑,摸了摸下巴,瞧着神不知鬼不觉,不知是被谁偷偷放在这里的几篮子提供给愤怒的百姓们的臭鸡蛋和烂菜叶,若有所思!
段宴珩这个夫人,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