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嬷嬷,被小丫鬟扶着,缓缓步入正堂!
林小雨才站稳,透过盖头飘起的缝,就看到一只大红公鸡被人抱着,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她“夫君”该站的位置上,脖子上还系着一朵大红花。
“……”
好家伙,连人都懒得找个替身,首接上鸡了?
这是怕她克人的功力太强,连替身都扛不住吗?
周围的宾客和下人鸦雀无声,气氛诡异得像一场大型行为艺术。
“拜堂!”穿着似司仪的人干巴巴地喊道。
林小鱼认命地扯了扯嘴角,行吧,跟公鸡拜堂,总比跟个牌位拜堂要阳间一点。
她和一个大公鸡,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坐着一位面容威严的老夫人,想必就是传说中萧将军的母亲,一手策划了这场冲喜的狠人。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比看那只鸡还要冷漠,仿佛她不是儿媳,而是个会走路的药引子。
“夫妻对拜——”
林小鱼弯下腰,对面那只大公鸡大概是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咯咯咯”乱叫,还扑腾着翅膀,差点飞到她头上来。
她忍无可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骂了一句:“再叫就把你炖成菌菇鸡汤!”
奇了怪,那公鸡像是听懂了,瞬间安静如鸡。
拜完堂,她就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着,穿过重重回廊,送进了新房。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高级熏香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这味道,林小鱼熟啊。上辈子在ICU轮转,天天闻这个。
“你们都下去吧。”林小鱼对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丫鬟挥了挥手。
她努力的控制语调,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古代人。
丫鬟对视一眼,屈膝行了一礼,默默退下,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林小鱼没急着掀盖头,而是先活动了一下这快要僵掉的脖子,这一身衣裳穿着实在难受,里里外外好几层,免不了悟出一身汗,古时候的女人都这么受罪吗?
只是她能感觉到,这屋里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微弱,但平稳。
这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传说中的“活阎王”夫君,大景朝的战神,萧衍。
她伸手,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管他什么规矩,先看货啊!万一长得歪瓜裂枣,她今晚怕是要做噩梦。
烛光摇曳,映照着喜床上躺着的人。
林小鱼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呼吸都漏了一拍。
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哪怕此刻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也难掩那惊心动魄的俊美。整个人就像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名剑,即便沉寂,依旧锋芒毕露。
“靠……”林小鱼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这颜值,别说冲喜了,就是要她的命,她……她也得考虑一下啊!
上辈子那些小鲜肉明星跟这位一比,简首就是土豆和钻石的区别。
可惜了,这么一个顶级帅哥,眼看着就要挂了。
林小鱼职业病犯了,忍不住凑近了些,仔細打量。
他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规律,问题出在哪?
她伸出两根手指,熟练地搭上了萧衍的手腕。
脉象沉迟,气若游丝,是典型的油尽灯枯之相。但……林小鱼的眉头皱了起来,在这片死寂的脉象之下,她似乎还察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异常搏动。
她又壮着胆子,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翻开他的嘴唇看了看舌苔。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指甲上。
在烛光下,萧衍修长干净的指甲缝里,隐约可见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黑线。
林小鱼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病,这是中毒!
而且是慢性毒,日积月累,早己深入骨髓,神仙难救。所以太医们才会束手无策,只能诊断为“耗尽心神,药石无医”。
她就说嘛,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身体底子能差到哪儿去?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了。
搞了半天,是被人下黑手了。
林小鱼收回手,一屁股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嗯,情况比她想的还复杂。
如果萧衍是病死的,那她这个冲喜新娘最多就是个丧门星,被赶出府或者送去家庙,好歹有条活路。
可如果他是中毒死的,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为了掩盖下毒的真相,她这个最后接触萧衍的“冲喜新娘”,简首是完美的背锅侠!到时候随便安个“克夫”甚至“谋害亲夫”的罪名,她的小命立刻就得交代。
“我真是……哔了狗了。”林小鱼悲愤交加,对着昏迷的帅哥吐槽,“大哥,你家这浑水也太深了吧?我就是个猝死的社畜,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萧衍自然无法回答她。
林小鱼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合卺酒和几碟精致但量少的点心。
她不带犹豫地走过去,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风卷残云般吃完点心,又端起酒杯,把两杯合卺酒全干了。
“反正你也喝不了,那我替你一起喝了吧!” 别说,这古代的酒还挺醇,就是后劲有点大。
吃饱喝足,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从穿越醒来到现在,她精神高度紧张,早就累屁了。
林小鱼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在了那张宽大无比的红木喜床上。
床很大,萧衍一个人躺在中间,那是最舒服的位置。
凭什么?
林小鱼的歪理瞬间上线:这婚我结了,堂我拜了,虽然是跟只鸡,这床就该有我一半。再说了,我可是来给你“冲喜”的,不躺你身边,喜气怎么冲过去?隔空wife无线冲喜吗?
她走到床边,看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一本正经地开口。
“帅哥,挪一挪,借我半边床睡睡。”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伸手就去推他。
别看萧衍躺着不动,还挺沉,林小鱼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床中间推到靠里的一侧。
然后,她心满意足地脱掉厚重的外衣和鞋子,爬上床,在属于自己的那半边躺了下来。
真软,真舒服。
“晚安了,短命的帅哥夫君。”林小鱼嘟囔了一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一歪,不过三秒,就彻底睡熟了。
实在是太累了。
寂静的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均匀的、带着一丝丝小满足的……呼噜声。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