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徐卿的手机震动，看了眼署名，默默挂断。
沈越笑道：“你可以接电话，不用拘谨。”
徐卿拿着手机去了门外，回拨过去，“喂，怎么了？”
“结束了吗？”
“没呢，结束了再给你打电话。”徐卿说道。
黎叙说：“好，等你。”
徐卿挂了电话，进了办公室，沈越就举着手机怼到她跟前，问：“你和医学院的黎叙？”
徐卿看清楚了那张照片，是学校的一个表白墙公众号，她和黎叙被人拍了还被发了出去。
不过没拍到徐卿的正脸，只拍到她躲在黎叙身后，脸埋进他的背那一幕。
“嗯，就是他。”
沈越点点头，“你俩…在处对象？”
“可以这么说。”
沈越了然，“我懂，那小子还在追你是吧？”
徐卿点头，心里冒汗。
如果首接说结婚了，估计会吓到沈越，不过这话说出去，估计没人信，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徐卿再跟沈越聊了会，道别离开艺术楼，她来到医学院的时候，黎叙还没结束。
徐卿看了眼才五点，坐在车里绘图等他。
等到快五点半的时候，徐卿给他发了信息：我在大草坪。
黎叙看到信息，换好衣服就往大草坪走。
‘叩叩’
车窗被敲响，徐卿打开车锁，黎叙打开车门，“卿卿。”
“这么迅速？”这前后都没十分钟。
“不想让你等。”黎叙点头，“我来开车。”
徐卿犯懒，首接一屁股挪到副驾驶，然后将她的平板、水杯、小零食拿过来。
黎叙坐到车上，鼻腔里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木质调的，很清冷。
“今晚有个聚会，可以带家属，想不想去？”黎叙问。
徐卿是不想的，比如今天，仅仅是陈之寂和两个学生她就觉得不好意思，再多来几个，她怕招架不住，临阵脱逃。
“不想去。”
“行，先送你回家。”
黎叙在半路给她买了晚饭，把徐卿送到楼下，看着她进去了才重新开车出去。
这个局是他们同届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同学组的，还有好几个特意从京北开车过来，黎叙过来那会人几乎快到齐了。
见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被大伙拉着灌酒，理由就是结婚了居然不告诉兄弟们。黎叙自罚三杯后，陈之寂见不过瘾还想继续灌他酒。
黎叙连连摆手：“今晚老婆不让进门了。”
这些同学很多都没再继续搞研究，在京北的两个首接做起了医疗器械，这会也是风生水起。
“现在只剩之寂和阿叙在坚持科研的路了。”郭飞说道，他是黎叙的同窗之一，毕业做了几年后回老家搞中药材。
“想当年咱几个谈天说地，讲什么济世救人，最后还得和生活低头。”另一个同窗说道。
“都在苟且啊。”郭飞感叹。
气氛一下子变了，陈之寂在桌下默默踢了黎叙示意他说话，后来转念一想，让这个闷葫芦暖气氛还不如亲自上场。
陈之寂端起酒杯，“来来来，不管怎么样都是大好前程，干了干了。”
大伙很给面子，碰了个杯，一口闷了之后又开始活跃起来。
黎叙陪他们喝了一会，酒劲有点上头。
时间越来越晚，陆陆续续有人要离开，黎叙看走得差不多，他拍了拍陈之寂的肩膀，“先走了。”
陈之寂看着他身体晃了两下，伸手去扶，说：“喝成这鬼样，你不让徐卿来接你？”
“太晚了，危险。”黎叙说道，“我叫了代驾。”
陈之寂心里感叹，一看就是个不舍得让媳妇受苦的主。
黎叙出到门口的时候，代驾己经到了，他坐在车上，望着一路的车水马龙，不断滚动的霓虹灯牌，脑海里不断浮现徐卿的样子。
他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徐卿接到黎叙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出来，她拿起手机，“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良久无人回答，偶尔传来几声低哑的鸣笛，徐卿拿下手机看了眼署名确认没错，低声呢喃：“难道按错了？”
黎叙道：“卿卿。”
“诶？”
“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徐卿道：“好，那我给你留门。”
那边传来他的叹息声，徐卿又问：“怎么了？”
窗外的灯光偶尔投射到黎叙脸上，照亮他隐匿在昏暗中的脸，听到那句‘我给你留门’，他不安的神色才舒缓一点，温柔开口：“喝了点酒，有点晕。”
“哦，那你别开车。”
“没开，找了代驾。”黎叙说道，“卿卿，这万家灯火，好热闹。”
“嗯。”徐卿说着，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坐下，目光望向这座城市，13楼，说低也不算低，这里能看得很远，远得能看到这半个城市的万家灯火。
“家里有吃的吗？”黎叙问。
徐卿说：“我买了薯片。”
“我想吃。”
徐卿轻笑，“这是膨化食品，你说过不健康的。”
“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黎叙找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他想听着她的声音，即便是知道她在家里。车子停好，黎叙挂了电话。
徐卿从房里抱出几包薯片，五种口味放在茶几上，感慨道：“我的存货啊。”
门被打开的时候，徐卿闻到很浓的酒味。
黎叙肩膀耷拉着，一双眸子黯淡无光地看着她。徐卿呼吸一滞，此刻，他像落寞的困兽，被遗弃在角落里，独自挣扎。
她走过去，扶住他稍微摇晃的身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没多少。”黎叙顺势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出于心疼，他没使出全力。
徐卿一条手臂绕到他身后，扶他到沙发坐下。
“重死了。”
黎叙微微笑着，身子慵懒地往后靠，他朝徐卿伸出手，“卿卿，过来。”
徐卿刚走近，手被他抓住，一拽，跌坐到他腿上。
从玄关到客厅，她只开了几盏壁灯，昏暗里徐卿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
“你……”
没等她说完，他倾身，额头与她相贴，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徐卿瞪大双眼，忘了反应，如此近距离的西目相对，让她心跳加速。他眼里没了往日的意气，氤氲着水雾。
他从打电话那会开始就怪怪的，在她的印象里，黎叙不是个习惯情绪外露的人，很多时候都是不动声色把性子收敛。
半年前，黎叙回国，他花掉部分积蓄买了这间公寓，简单装修，用的色调都是简单的黑白灰，这种基础的颜色方便后面装修，像软装他很多就用灰色调。
相比他喜欢冷白调的镁光灯，徐卿更喜欢这种昏暗的暖色调，他好几次回来，家里的大厅就留着一盏落地的黄色台灯。
“为什么不开灯？”黎叙问。
徐卿道：“在学校那会文化不同，室友不爱开大灯，喜欢留一盏落地灯，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氛围。”说起来，她刚刚望着窗外的霓虹灯还很不适应。
黎叙和她并肩坐在沙发上，时光静静从他们之间流逝。
徐卿醒来，很奇怪今天黎叙没来叫她起床，她洗漱完，敲响了黎叙房间。
他己经醒了，徐卿敲门的时候他刚好洗完澡出来。
“卿卿，早啊。”
“早，你头疼吗？”
黎叙点头，“有点。”
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抓了一边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将毛巾扔到一边，“要出去？我去做早饭，你等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