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帝霜、南鹤、紫姝在最终之战后重归神位,而叶朱玉与林修则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神诏召回枫林院。
当两人踏入主殿时,所有长老皆垂首而立,为首的院主掌心悬浮着一枚神印——那是只有上神才能凝聚的"神源之契"。
"你们可知,为何枫林院自古只收'第二灵根'者?而其他灵根者只能修到仙根就结束?"院主的声音苍老而深沉。
叶朱玉的指尖无意识着弓弦,林修则盯着地面蔓延的古老阵纹——那纹路竟与紫姝的创世符文有七分相似。
"因为……"林修突然抬头,"我们本就是'备选者'?"
院主笑了。
殿中央的水镜突然映出百年前的画面:帝霜的霜笛第一次觉醒时,枫林院所有的测灵晶石同时爆裂;南鹤的日月剑绽放神火时,后山的古枫一夜枯荣三千次。
"世间只能存在两位至高灵根者——雪凰与火赤。"院主的神印缓缓分裂,化作两道流光没入叶朱玉与林修眉心,"而第三位'守钥人'的继承者,永远藏在枫林院的'神源派'中。"
百年间,叶朱玉的破魔箭进化成了"弑神箭",箭矢可贯穿因果;林修的土系术法则蜕变为"创界术",一掌可筑万里长城。
他们成立的"神源派",表面是教导弟子修炼第二灵根,实则在暗中监控六界戾气的波动。
"帝霜他们知道吗?"叶朱玉曾问院主。
"三位古神的记忆被轮回封存太久,有些真相……需要他们自己想起。"院主望向星空的眼眸深不见底,"比如,为何当年混沌之战时,枫林院恰好'召回所有弟子'。"
林修突然捏碎手中的茶盏:"因为那场历练本就是局?"
"是唤醒。"院主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渐透明,"用最真实的生死,刺破最坚固的记忆封印。"
一百年的光阴,足够凡人更迭五代王朝,足够仙族培育一代新秀,也足够让六界渐渐遗忘曾经的劫难。
帝霜站在云端神殿的玉阶上,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如星河,指尖轻抚着一枚冰晶。冰晶里封存着百年前那场最终之战的记忆——紫姝(核灵)消散前的微笑,六界重归平静的曙光。
南鹤从身后走来,赤焰长袍在风中翻飞,手中握着一盏酒,酒液里跳动着细碎的火星。他挑眉一笑,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眼底沉淀了神明的沉稳。
"又在看那些旧事?"他递过酒盏,"紫姝若在,怕是要笑话你。"
帝霜接过酒,指尖轻点,酒液表面凝结出一层薄霜:"百年太短,短到连神都开始松懈。"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冰晶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与此同时,六界边境的深渊之底,一缕紫黑色的雾气悄然渗出,钻入了一名鬼族战士的眉心。
魔渊的残骸深处,鬼族与魔族的残部正举行一场禁忌的仪式。
百年前,混沌被彻底净化,但魔渊最底层的戾气却未被察觉——那是混沌最原始的恶意,不灭不散,蛰伏至今。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鬼族大祭司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洞穴中,"唤醒吾族最后的怒火!"
地面裂开,紫黑色的戾气如活物般缠绕上每一个在场的鬼族与魔族。他们的眼瞳逐渐被黑暗吞噬,皮肤上浮现出与当年混沌傀儡相似的裂纹。
而更可怕的是——这一次,戾气学会了隐藏。
人界,一座边陲小镇。
一名魔族少年蹲在溪边,怔怔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紫芒,但很快又恢复清澈。
"我……是谁?"他喃喃自语。
身后,鬼族的流亡者们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表情麻木而呆滞,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却又保留着理智。
戾气没有首接吞噬他们,而是选择寄生——这一次,它要的是"渗透",而非"毁灭"。
云端神殿,帝霜猛然睁开双眼。
她的神识扫过六界,却找不到任何混沌复苏的迹象。但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像百年前,混沌第一次降临前的征兆。
南鹤放下酒盏,火焰长河在掌心凝聚成剑:"你也感觉到了?"
帝霜点头,指尖轻点虚空,一幅星图展开:"六界看似平静,但某些角落的'因果线'正在扭曲。"
——那是扰的命运轨迹。
突然,神殿中央的创世之镜(紫姝消散前留下的神器)发出刺耳的嗡鸣。镜面浮现出一幅画面:
鬼族与魔族的残部,正在深渊之底,将戾气注入一颗漆黑的"种子"。
"混沌的……'备份'?"南鹤眯起眼睛。
帝霜的权杖绽放寒光:"不,是比混沌更原始的东西——'戾气本源'。"
深渊之底,鬼族大祭司狂笑着举起那颗漆黑的种子。
"混沌己死,但戾气永恒!"他的声音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冰冷的存在,"这一次,神明也无法阻止——"
话音未落,一道冰火交织的光柱从天而降,首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帝霜与南鹤降临战场,神威如狱,镇压一切。
但下一刻,那颗黑色种子突然裂开,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站起——
不是混沌,而是……
第一位堕落的古神。
"终于……等到你们了。"祂的声音像是亿万亡魂的哀嚎,"我的……继承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