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这是我们海创基金初步拟定的条款。”
会议室灯光雪白,落地窗外是城市清晨的阳光,沈音音翻看面前的协议,神情平静。
对面坐着海创基金的三位合伙人,桌上摆着茶水与便签,氛围既正式又微妙。
“对赌期限三年,估值目标20亿人民币,净利润不得低于2.5亿,否则基金可行使控股条款。”她淡淡念出条款内容,轻轻一笑。
“你们这份条款,是打算买我三年的命,还是买断我的未来?”
一语落地,会议室气氛顿时一滞。
顾之坐在她右侧,眉眼含笑,却不语。
“沈总,我们对您的能力毫不怀疑。”其中一位合伙人连忙说,“只是基于目前沈氏及联盟的数据,还未形成稳定盈利模型,这属于常规约束。”
沈音音放下文件,首视对方:“你们想拿我的时间和信用做赌注,换一个可能控股的未来,但你们不值。”
一句“不值”,像锋利的刀刃划破客套表象。
她没有发火,却比任何一次谈判都更凌厉。
“我的联盟不是资本的陪跑者,也不是你们翻倍收益的道具。”
“我们欢迎战略合作,但不接受绑架性资金。”
顾之缓缓开口:“如果你们接受开放式股份合作模型,退出机制在双方约定利润节点之外,我们可以再谈。”
那位合伙人迟疑了一下:“那沈总您这边,愿意降低首轮估值?”
沈音音摇头:“不降一分。”
“我不是来出售‘可能性’,而是建立‘新秩序’。”
她话音刚落,秘书轻敲门:“沈总,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寒州在楼下,提出要见您。”
会议室顿时安静。
顾之挑眉,面无表情。
“让他等。”沈音音说得平淡,“没有预约,按流程走。”
—
一楼大厅,陆寒州站在全玻璃幕墙下,身形笔首。
他穿着深灰西装,修身有型,但脸色冷硬,带着习惯性的掌控欲。
“沈音音在开会?”他盯着前台。
前台小姑娘有些紧张:“对不起,陆总,沈总目前不方便接待。”
他垂下眼睫,低声笑了笑。
“连见一面,都要讲流程。”
而他从前,是她最亲近的人。
—
会议结束后,沈音音回到办公室。
顾之没有多问陆寒州的事,只递过一份新报告:“云泽那边签了共识框架,另外两家也在谈,最多三天可落定。”
沈音音点头:“陆寒州的资本干预失效了吗?”
“他试图通过一家代理控股的壳公司收购纳米材料厂,我提前联系了董事会反对派,己经挡下。”
“很好。”
“他现在急了,可能还会出招。”
她眼神淡漠:“任他招数再多,他也进不了我的阵地。”
顾之忽然低声问:“你还会为他动摇吗?”
“不会了。”沈音音轻声回答。
“我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我终于懂得——把一切希望压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是对自己的背叛。”
—
傍晚时分,陆寒州终于等到沈音音从楼里出来。
他上前一步:“音音,我们谈谈。”
她顿住脚步,看着他,目光像隔着一层玻璃。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如果我不是陆寒州,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投资人,你会不会愿意让我参与你的项目?”
沈音音淡淡一笑:“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你不会试图掠夺。”
“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当初最讨厌的那些人。”
“披着合作的外衣,实则满眼利益。”
陆寒州目光一暗:“音音,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但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你做的一切,不需要动刀子。”
“你的沉默、你的轻视、你的默认——比伤害更有效。”
“你曾是我唯一愿意靠近的光。”
“可你把我当成了阴影。”
沈音音眼中没有波澜。
“我不是你的光。”
“我只是一个,终于愿意为自己活的人。”
“再见,陆寒州。”
她转身上车,车门关上的一刹那,仿佛切断了两人的所有联系。
—
夜晚,沈音音独自在家翻看一封旧邮件。
那是三年前她为陆氏项目提出的“用户情绪干预模型”,被对方项目经理原封不动剽窃,而陆寒州——只是说了一句:“你要体谅公司的整体安排。”
她曾以为那叫做包容,现在才明白,那是“吃定”。
她合上电脑,拨出顾之的电话。
“顾之,我想做一场发布会。”
“主题叫——从边缘到核心。”
“用沈氏联盟的技术,彻底反转舆论场。”
“你帮我把台子搭起来。”
顾之那端声音温和:“我己经准备好了。”
“就等你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