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餐厅的烛光摇曳生姿,暖黄的光晕在江淼瓷白的侧脸上流淌,勾勒出的轮廓,像精心布置的陷阱。
时辞切割牛排的动作依旧精准优雅,如同在实验室操作离心机。
但那双金丝眼镜后的深邃眼眸,却像强力胶一样死死黏在她身上。
那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欣赏,早己被更原始、更赤裸的占有欲和未得手的焦躁取代。
烛光跳跃在他眼底,像压抑的野火。
这顿晚餐,看似衣香鬓影、和谐优雅,实则空气里绷着一根无形的弦,紧得随时要断裂。
时辞难得收敛了平日在外的嚣张气焰,扮演着完美“男友”。
为她拉开座椅时,掌心若有似无擦过她腰线;推荐招牌熔岩蛋糕时,低沉的嗓音刻意描摹着“流心”、“滚烫”的字眼。
甚至在她唇角不慎沾上一点深红酒渍时,他倾身过来,用带着薄茧的滚烫指腹,极其缓慢、极具暗示性地擦拭——
动作看似克制,可那眼神烫得几乎要将她身上那条真丝裙烧穿!
“去我那儿?”结账时,时辞猛地倾身靠近,带着雪松冷香和红酒醇厚的灼热气息,如同毒蛇般钻进她敏感的耳蜗。
桌布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早己精准捕获了她的。
不是简单的握着,而是带着绝对掌控的力道,强势地挤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滚烫的拇指更是在她手腕内侧那根要命的筋络上,打着圈用力碾磨。
那力道和位置带来的酥麻感,瞬间窜上脊椎!
“新到的8K投影仪,”他声音沙哑,如同情人间的秘语,眼神却像盯紧猎物的猛兽,“能看挪威峡湾的极光……。”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又低又重,充满了的隐喻。
江淼的心脏被狠狠攥紧!
身体深处沉睡的记忆瞬间被粗暴唤醒!
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他带给她的灭顶般的极致颤栗、灵魂出窍般的极致……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理智。
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爽吗?
爽翻了!
时辞这男人,仿佛生来就是为点燃她而存在,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处密码,轻易就能将她送上从未想象过的、令人羞耻的云端。
但是——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喉间几乎要逸出的呻吟。
指尖用力,近乎粗暴地从他滚烫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
端起冰水狠狠灌了一大口,刺骨的凉意勉强压下小腹翻腾的燥热和腿心的湿意。
“不了。”她抬眼,目光清凌凌地撞进他瞬间翻涌起风暴的深眸,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却带着钢铁般的坚定。
“时教授,明早九点,W集团汇报会……”她刻意强调着冰冷的职称和现实的重量,视线却像带着钩子,缓缓滑过他凸起的、充满力量感的喉结——
那里,一道新鲜的、带着齿痕的暧昧红印,正是她被逼到极致时留下的战利品。
“而且,”她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句轻飘飘,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向他最骄傲的男性尊严。
“我又不是你实验室里那些24小时连轴转的机器,被你高强度‘采样’过后,总得留点时间……‘修复数据’,恢复‘出厂设置’吧?”
“修复数据”!“出厂设置”!这两个冰冷的学术词汇,被她用在这种语境下,带着赤裸裸的讽刺和羞辱!
时辞的下颌线瞬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淬了寒冰的手术刀,死死锁住她,仿佛要将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解剖开来,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口是心非。
空气凝固了!
烛火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只余下两人间无声的、激烈的角力!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时辞的喉结极其艰难地、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那股几乎要掀翻桌子的骇人气势,被他强行按捺下去,化作一声极轻、却带着浓浓不甘和强烈挫败感的低喘。
他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堪称“温和”的弧度,只是眼底深处翻涌的欲念和戾气,浓得化不开。
“好。”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高定西装外套,动作依旧优雅,却透着一股隐忍的紧绷,“送你。”
回程的车厢,成了沉默的角斗场。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蜂蜜,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和她残留的淡香水,发酵出令人窒息的暧昧与对峙。
时辞专注开车,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
车载音响流淌着慵懒性感的爵士女声,非但没能缓解气氛,反而像在无声地嘲笑他此刻的克制。
江淼靠在副驾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流光溢彩,身体深处被他撩拨起的、尚未平息的热潮,和被拒绝后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像两只无形的手撕扯着她的神经。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稳稳停住。
时辞没有立刻解锁车门。
他侧过身,高大的身躯在昏暗车厢内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深邃的眼眸在仪表盘幽微的光线下,如同不见底的寒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死死地、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脸、她的唇、她颈间跳动的脉搏。
“晚安,江淼。”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裹挟着浓烈的、未被满足的欲望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
没有吻,没有触碰。
只是那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带着一种要将她生吞活剥、刻进骨血里的执念。
江淼被他看得心尖发颤,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晚安……时辞。”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推开车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像在逃离一头暂时蛰伏、却随时可能扑上来的凶兽。
首到冲进电梯,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江淼才敢大口喘息。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回到自己熟悉的小窝,反锁好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被柔软地毯包裹,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虚脱。
身体放松了,大脑却像高速运转的离心机,轰鸣不止。
今晚的时辞,太不对劲了!
那刻意到虚假的体贴,那被拒绝后强行压下的暴戾,还有最后那个……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如同烙印般的深沉注视……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
是六年的时光将他扭曲成了这样?
还是……那个在校园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清冷矜贵、被她笨拙的靠近惹得皱眉,却会默默替她重做失败数据的少年……从来就只是他精心伪装的假面?
他们之间那点可怜的联系,薄得像一张浸透了欲望的废纸。
建立在肉体狂欢的流沙之上,被职场的算计和权力死死缠绕,中间还隔着六年的猜忌迷雾和无数个解不开的结。
一个吻痕,一句带刺的话,甚至一个眼神,都可能瞬间引爆,将这层刚刚糊上的、名为“和平共处”的窗户纸,炸得粉碎。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鼻尖却仿佛还萦绕着车厢里他身上那股危险的、如同罂粟般的雪松冷香。
身体深处,被他点燃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寂静中烧得更旺,隐隐躁动着,渴望着……
爽,是真的爽到骨子里。
沉沦在他带来的、摧毁理智的感官风暴里,忘记一切,只余下最原始的律动和被填满、被征服的极致颤栗……那种滋味,蚀骨销魂,让人上瘾。
可她更清楚——
她江淼,不是他实验台上那个可以随意拆卸、无限次“采样”的温顺标本!
她需要空间喘息,需要头脑清醒,需要弄明白,横亘在他们之间那汹涌的和复杂的仇恨之下,是否……真的还埋着一点点,名为“真心”的东西?
就在她被这混乱的思绪撕扯得精疲力尽,意识即将坠入黑暗之际——
“嗡!嗡!嗡——!!!”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像一颗被引爆的炸弹,疯狂地震动起来!刺眼的屏幕白光在黑暗中如同鬼火般亮起!
不是时辞,而是安导。
【江淼!你睡了没?!出事了!紧急情况!】
【S集团那边刚发来紧急通知!他们技术部在深度审核我们提交的生物芯片核心数据包时,发现里面被嵌入了一段来源不明的高风险代码!具有极强的隐蔽性和潜在破坏性!】
【对方非常震怒!怀疑我们研究所内部有严重的技术泄露甚至商业间谍行为!】
【林总要求我们立刻彻查!所有接触过核心数据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