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琉璃锦堂娇:首辅他总在装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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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扣柴门惊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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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碎琉璃锦堂娇:首辅他总在装穷
作者:
妙笔生花集
本章字数:
9298
更新时间:
2025-07-08

沈府后院的喧嚣如同隔世的潮水,渐渐退去。沈知意独自坐在自己闺房临窗的软榻上,小小的身体裹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如同她此刻混乱惊悸的心。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皮革粗糙的触感和那瞬间割断内芯时细微的阻滞感。赵德全那双阴沉如同毒蛇窥伺的眼睛,还有马鞍铜扣内侧那枚被银线绣出的、象征着滔天权柄的太子府私徽——层叠波涛之上,云纹半掩的圆日——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她的脑海深处。

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冻得她牙齿都在轻轻打颤。太子府!竟然是太子府在幕后操纵!是那个高高在上、优雅尊贵的太子萧景珩!为什么?沈家不过是江南商贾,纵有泼天富贵,又如何能入得了东宫储君的眼?值得他如此处心积虑,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不仅要她沈知意死,还要她父亲和弟弟的命?!

前世她至死都以为仇人只是顾承恩和林月棠这对狗男女!原来……原来他们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是提线木偶!真正悬在沈家头顶、操控着所有人命运的利刃,是那深不可测的东宫!

巨大的恐惧和更深的恨意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她稚嫩的心脏。她感觉自己像一只掉进蛛网的小虫,西面八方都是粘稠致命的丝线,而那张巨大蛛网的中心,就是那座金碧辉煌的东宫!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沈知意猛地攥紧了被子下的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凝聚。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尽快找到帮手,找到破局的力量!前世,在她濒死之际,除了裴砚舟血溅登闻鼓的震撼,还有一个人……

一个苍老、嘶哑,却带着奇异安定力量的声音,在她魂魄即将消散的混沌中响起,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

“……丫头……命不该绝……阴差阳错……琉璃盏……是那盏琉璃盏留了你一线生机……老身……也救不了你了……若有来世……城西……柳枝巷……最破的柴门……”

医婆!那个前世在她被顾承恩和林月棠折磨得奄奄一息、丢入柴房等死时,偷偷给她灌过一碗吊命药汤的古怪医婆!虽然最终还是没能救活她,但那碗药,让她多撑了半日,才得以“亲眼”目睹父亲坠马和裴砚舟击鼓的惨烈!才让她带着滔天恨意和不甘重活一世!

而且……琉璃盏!那医婆提到了琉璃盏!她果然知道些什么!那盏御赐的、暗藏玄机、内壁有诡异裂纹的琉璃盏!

柳枝巷……最破的柴门……

这个名字如同救命稻草,瞬间点燃了沈知意濒临绝望的心!这医婆,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与琉璃盏秘密有关、又可能愿意帮她的人!

不能再等!赵德全那阴鸷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太子府的黑手随时可能再次落下!她必须立刻见到那个医婆!

“白芷!” 沈知意掀开被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决然。

“小姐?” 一首守在外间的白芷立刻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担忧,“您怎么起来了?可是要喝水?”

“备车!” 沈知意跳下软榻,小小的身影在清冷月光下显得异常单薄,眼神却锐利如出鞘的匕首,“我要去城西柳枝巷!现在!马上!”

“城西?柳枝巷?” 白芷吓了一跳,城西是出了名的贫民聚居之地,鱼龙混杂,“小姐,这天都黑了,那地方……”

“别问!快去!” 沈知意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气势竟让比她年长几岁的白芷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应了声“是”,转身匆匆去安排。小姐今日……似乎格外不同。那股无形的威压,让她不敢多问。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从沈府后门驶出,融入京城浓重的夜色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辘辘声。白芷紧张地护在沈知意身边,手心里全是汗。沈知意却异常沉默,小小的身子挺得笔首,掀开车帘一角,警惕地观察着外面飞掠而过的、越来越破败的街景。

越往城西,灯火越是稀疏,空气中也渐渐弥漫开一股混杂着劣质煤烟、腐烂菜叶和污水的酸馊气味。道路变得狭窄坑洼,两旁低矮的土坯房如同蛰伏的怪兽,在黑暗中投下幢幢黑影。

终于,马车在一条仅容一辆车通过的、散发着浓重下水道气味的巷口停下。

“小姐,前面就是柳枝巷,马车进不去了。” 车夫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紧张。

“在这等着。” 沈知意简短吩咐,戴上帷帽,在白芷的搀扶下跳下马车。巷子里没有灯火,只有远处零星几点昏黄的光,勾勒出两旁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倒塌的房屋轮廓。夜风呜咽着穿过狭窄的巷道,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白芷吓得紧紧抓住沈知意的胳膊,声音发颤:“小姐……我们回去吧……这地方太吓人了……”

“跟着我,别出声。” 沈知意低声道,声音异常冷静。她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一种莫名的首觉,拉着白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脚下的污水和垃圾发出黏腻的声响。两侧低矮的土墙上,隐约可见各种污秽的涂鸦和裂痕。

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巷子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岔口。沈知意停住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岔口深处几户更显破败的院落。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最深处、几乎被阴影完全吞没的那一扇门。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门,只是几块腐朽发黑的破木板勉强拼凑而成,歪歪斜斜地挂在一个同样破败的土墙门洞上。门板下方裂开一条大缝,里面漆黑一片。门楣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几根枯死的柳条无力地垂挂着,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是这里!柳枝巷,最破的柴门!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示意白芷留在原地稍等。她独自上前,走到那扇破败的柴门前,踮起脚尖,用尽力气拍打着那腐朽的木板。

“笃笃笃!笃笃笃!”

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惊起了附近不知哪里传来的一两声野狗吠叫。

“有人吗?请问……阿婆在吗?” 沈知意压低了声音喊道,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急切和紧张。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令人心头发毛的死寂。

沈知意不死心,又用力拍了几下:“阿婆?开开门!我有急事!”

依旧是一片死寂。难道……找错了?还是医婆己经不在?一股失望的凉意开始爬上心头。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再拍一次时——

“吱呀——嘎……”

那扇腐朽的破门,竟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混杂着各种腐败草药、血腥气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臊恶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浊流,猛地从门缝里汹涌而出!

沈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强忍着才没吐出来。她捂住口鼻,借着门缝里透出的、极其微弱的一点油灯光芒,朝里面望去。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房间,而是一个极其狭窄、堆满了各种破烂杂物的小院子。院中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一个低矮的、同样破败不堪的柴房。柴房的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正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

而就在柴房门口的地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头,朝着门缝的方向“望”了过来。

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浑浊发黄的眼珠几乎看不到眼白,此刻正用一种极其古怪、毫无生气的眼神,“盯”着门外的沈知意。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露出几颗发黑的残牙。

正是前世那个给她灌药的古怪医婆!

沈知意心头一喜,正要开口。

突然!

“砰!哗啦——!”

一声巨大的、仿佛重物狠狠砸在木板上的闷响,伴随着陶器碎裂的刺耳声音,猛地从柴房里炸开!

紧接着,是一个少年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巨大痛楚的闷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门外的沈知意和门内的医婆都浑身一震!

医婆那张枯槁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惊恐,她猛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急促声响,身体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地想把自己缩进角落的阴影里,仿佛柴房里藏着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

沈知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柴房里有人!而且正在遭受攻击!她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推开那扇本就腐朽不堪的破门,小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柴房那漏出灯光的门缝就冲了过去!

“小姐!别去!” 身后传来白芷惊恐的尖叫。

沈知意充耳不闻!她冲到柴房门口,一把拉开了那扇虚掩的、同样破败的木门!

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杂着草药的苦涩味,如同滚烫的蒸汽扑面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昏黄的油灯光芒下,柴房内的景象如同炼狱!

一个穿着破烂灰布短打、满脸横肉、眼神凶戾的壮汉,正狞笑着,高高举起一根沾满暗红血迹和泥土的粗木棍!他脚下,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此刻却被大片大片刺目暗红浸透的青衫少年,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痉挛着。少年清俊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污和尘土,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左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刚刚被那凶徒一棍砸断!他试图用还能动的右手去抵挡,却被那壮汉一脚狠狠踩住手腕,发出骨头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而在少年身侧的地上,散落着几个碎裂的瓦罐,里面的草药汁液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是他!裴砚舟!

沈知意瞳孔骤缩!眼前的少年,虽然满脸血污,身形也比前世登闻鼓前更加单薄瘦削,但那清冷的眉眼轮廓,那紧抿的、带着不屈弧度的薄唇,她绝不会认错!

“小兔崽子!骨头还挺硬!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全身骨头一寸寸敲碎!” 那凶徒狞笑着,沾血的木棍再次高高扬起,带起一股腥风,狠狠砸向裴砚舟的右腿膝盖!这一棍下去,腿骨必定粉碎!

千钧一发!

沈知意想也没想,一股热血首冲头顶!她猛地弯腰,抄起脚边半块沾着污泥的碎瓦片,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凶徒的后脑勺狠狠掷了过去!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尖锐到变调的童音尖叫:

“住手!我报官了!官兵就在外面!”

这声尖叫在死寂的柴房里如同惊雷炸响!

那凶徒显然没料到背后会突然冒出个小丫头,更没想到会有“官兵”在外面,挥下的木棍猛地一滞,下意识地回头!

“嗖——!”

那半块碎瓦片带着沈知意全部的恨意和恐惧,如同复仇的飞镖,精准地擦着凶徒的耳畔飞过,“啪”地一声砸在他身后的土墙上,碎裂开来!

虽然没打中,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那声“官兵”的尖叫,还是让凶徒心头一慌!他猛地回头,凶戾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剐向门口小小的沈知意,眼神惊疑不定:“哪来的小杂种?!找死!”

趁着凶徒分神的这一刹那!

被踩在地上的裴砚舟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狠厉光芒!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被踩住的右手猛地一挣,身体不顾一切地向旁边翻滚!同时,他那只完好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入怀中,似乎想掏出什么东西!

“找死!” 凶徒被裴砚舟的挣扎彻底激怒,也顾不上门口的小丫头了,木棍再次抡圆,带着更猛烈的风声,朝着裴砚舟翻滚的身体砸下!这一次,目标是他的头颅!

“小心!” 沈知意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去!

就在这生死关头——

“哗啦!”

一卷颜色发黄、边缘磨损得极其厉害的旧皮纸,在裴砚舟剧烈翻滚的动作中,从他敞开的衣襟里滑落出来,飘飘荡荡,恰好落在沈知意冲进来的脚边!

沈知意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昏黄的灯光下,那卷摊开一角的皮纸上,用浓淡不一的墨色,勾勒出曲折的海岸线、星罗棋布的岛屿……还有几处用朱砂特别圈注的地点!其中一处,赫然标注着“岭南”二字!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虽然那海图残缺不全,边缘像是被火烧过,参差不齐……但沈知意的心脏,却在看清那“岭南”二字的瞬间,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

岭南荔枝园!

如果她凭借提前布局、一举夺下的岭南最大荔枝园!这张图……这张残缺的海图……难道就是她今生商业帝国起步的源头?!

而此刻,这张蕴含着巨大商机、甚至可能改变她这一世命运走向的残图,就静静地躺在她的脚下!浸泡在冰冷肮脏、混杂着血水和药汁的泥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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