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学校的课堂,总是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粉笔灰和少年汗味的沉闷气息。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讲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伊鲁卡正在讲解查克拉控制的基础——将查克拉凝聚于一点,形成如同手术刀般的锋利形态。
“查克拉的运用,精髓在于控制,而不在于量。”伊鲁卡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拿起一片树叶,作为示范的道具,“优秀的忍者,可以将查克拉凝聚成最薄的刃,做到对目标最精细的切割。有谁想来试试?”
话音刚落,班级里一大半女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后排靠窗的那个座位。
宇智波佐助。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佐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缓步走上讲台。他没有多余的废话,从伊鲁卡手中接过树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动作而安静了半分。
小樱双手捧在胸前,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粉色的桃心:“佐助君一定没问题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角落里,犬冢牙小声嘀咕着,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佐-助的动作。
佐助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闭上眼睛,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一缕淡蓝色的查克拉光晕在他的指尖流转、压缩,最终凝聚成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锋芒。
他手腕轻动,指尖划过。
那片树叶,悄无声息地分成了两半,沿着他划过的轨迹,精准地从中线裂开,切口光滑平整,宛如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割过。
“哇——!”
班级里爆发出整齐的惊叹声。
“太厉害了!切口好平!”
“不愧是佐助君!”
佐助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他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这种凌驾于所有“庸才”之上的优越感。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冰冷,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骄傲。
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某个角落时,却微微一顿。
漩涡鸣人。
那个万年吊车尾,此刻正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手臂,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对讲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佐助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伊鲁卡也注意到了鸣人的状态。自从上次“后山事件”之后,这个曾经最能惹麻烦的学生,虽然不再恶作剧了,却变得格外奇怪。他不上课捣乱,但也从不听讲,总是像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鸣人!”伊鲁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也上来试试!”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池塘。
教室里先是一静,随即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他?那个吊车尾?”
“伊鲁卡老师是想让他当众出丑吗?”
“有好戏看了。”
佐助重新坐回座位,甚至懒得再抬眼看讲台一眼。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浪费时间的闹剧。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鸣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走上讲台。
他没有像佐助那样,立刻开始凝聚查克拉。
而是先拿起伊鲁卡递给他的那片树叶,举到眼前,对着阳光,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他又把树叶放到鼻子前,轻轻地闻了闻。
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让班里的嘲笑声更大了。
“这家伙在干什么?”
“他不会是想把树叶吃了吧?”
而在鸣人的意识深处,江离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悠然响起:【感知它的结构,鸣人。记住,你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像那个宇智波小子一样,用蛮力去'切开'。那种方式,太粗糙了,就像用斧头去雕刻米粒,充满了原始的野蛮。】
鸣人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树叶的脉络。
【你要做的,是'分解'。】江离的声音循循善诱,【感知那些构成它的纤维,感知纤维之间更微小的链接……找到它们,然后,用你的查克拉,像一把最精密的钥匙,轻轻地,打断它。】
讲台上,鸣人放下了树叶,将其平摊在自己的左手掌心。
他抬起右手,食指悬停在树叶上方,约一寸的距离。
他没有结任何印,指尖也没有凝聚出任何可见的查克拉光刃。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教室里的嘲笑声渐渐平息了。所有人都带着一丝不解和戏谑,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吊车尾。他们想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
但是,在全班同学,包括伊鲁卡和佐助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一件超乎常理的事情发生了。
那片完好无损的树叶,从鸣人手指悬停的正下方开始,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灰白色的点。
紧接着,那个点迅速扩大,但并非碎裂,也非燃烧。
它在"消失"。
更准确地说,它在"崩解"。
就像一幅精美的沙画,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内部轻轻抹去。构成树叶的绿色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无声地瓦解,从紧密的纤维结构,分解成最原始、最微小的颗粒。
不到两秒钟。
一片完整的树叶,就这么在鸣人的掌心,变成了一小撮细腻、均匀的绿色粉末。
微风从窗外吹入,粉末轻轻扬起,在阳光下,如同漂浮的绿色尘埃。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他们看着鸣人手心里的那堆粉末,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与恐惧。
这……是什么?
不是忍术。
不是幻术。
甚至……不像是他们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力量!
"这……这是……"伊鲁卡第一个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捧起鸣人手里的那撮粉末,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内心的惊骇如同翻江倒海。
他感受不到任何查克ラ残留的痕迹,这些粉末的颗粒度小到不可思议,仿佛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他猛地抬头,看着鸣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鸣人!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术?你结印了吗?"
鸣人缓缓睁开眼睛,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此刻清澈得有些不像话。
他看着伊鲁卡,又扫了一眼台下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同学们,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仿佛在陈述一个常识的语气,复述着"老祖宗"教给他的话:
"伊鲁卡老师,这不叫'术'。"
"'切开',只是在宏观的层面,粗暴地破坏了它的物理结构。"
他摊开手,让那些绿色的粉末从指缝间流下。
"而我,是在微观的层面,首接瓦解了构成它的基本粒子链接。这才叫'控制'。"
鸣人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座位上猛然站起,双眼死死盯着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宇智波佐助身上。
他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天真而又残忍的语气,轻声说道:
"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佐助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基本粒子?微观层面?
这些完全陌生的词汇,像一把把重锤,将他那与生俱来的骄傲,将他身为宇智波一族的优越感,敲击得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查克拉精细操控,在那堆神秘的绿色粉末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如此可笑。
那不是技巧的差距。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碾压。
佐助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却远不及他内心的震撼。他看着讲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那个万年吊车尾之间,横亘着一道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逾越的深渊。
那一天,伊鲁卡最终也无法解释鸣人所展现出的能力,只能在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中,草草宣布了下课。
从那以后,忍者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用"吊车尾"这个词来称呼漩涡鸣人。那些曾经的嘲笑和鄙夷,都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敬畏、不解和疏远的复杂眼神。
放学后,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佐助拦住了鸣人。
"站住!"
佐助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探究的火焰,"你今天在课上用的,到底是什么术?为什么我从未在家族的卷轴上见过?那不是忍术!"
鸣人停下脚步,他看着面前这个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天才",蔚蓝的眼眸中古井无波。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轻轻地说道:
"所以说,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都说了,那不是'术',那是'理',是构成这个世界的真理。"
"你,是不会懂的。"
说完,鸣人不再理会他,径首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个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背影。
佐助僵在原地,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因为过度用力,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嫩肉里,传来阵阵刺痛,但他却毫无察觉。
他的骄傲,他作为宇智波的荣耀,在今天被彻底击碎,碾成了粉末,就像鸣人手中的那片树叶一样。
复仇的火焰依旧在他的心中燃烧,但在那熊熊烈火之上,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偏执的渴望,破土而出。
他必须搞清楚!
必须搞清楚鸣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必须理解那种被他称之为"理"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一颗名为"求道者"的种子,在宇智波佐助的心中,悄然种下。
而在鸣人的精神世界里,江离正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发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狂笑。
"干得漂亮,鸣人!PUA一个中二少年,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之一。来吧,佐助,憎恨我(的力量)吧,然后,拼尽你的一切来追寻吧!你会发现一个由我为你量身打造的、全新的世界!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