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铁门缓缓打开,周正明转身向院内走去,脚步沉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沈星河握紧手中的电击棍,低声道:"不对劲,这里的阴气重得离谱。"穆华玲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冲破表盘:"地下至少镇压着十道以上的邪祟。"
林砚的竖目微微发烫,幻象中浮现出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防空洞里搬运青铜器皿的画面。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周正明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楼体墙皮斑驳,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隐约透出暗红的光影。"请进。"周正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青铜器,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香火混杂的气味。
"这些是......"穆华玲凑近细看,瞳孔猛地收缩,"古战场的遗物!"一尊青铜鼎上刻着与她玉牌相同的符文,旁边的烛台造型竟是幽冥麒麟的形态。沈星河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突然掀开地上的草席,露出刻满星图的青砖:"这里果然有问题!"
周正明倚着门框,神情平静:"小沈,你父亲没告诉你沈家的真正使命吧?沈家不仅是封印的守护者,更是......"他话音未落,林砚突然暴喝:"小心!"一道黑影从青铜鼎中窜出,首扑周正明面门。
沈星河眼疾手快,电击棍挥出噼啪作响的电光,黑影发出尖锐的嘶鸣。林砚竖目亮起,看清黑影竟是半透明的人脸,五官扭曲,充满怨恨:"这些都是当年防空洞实验的牺牲品!"穆华玲玉牌化作锁链缠住黑影,大声质问周正明:"你到底在做什么?!"
周正明不慌不忙点燃一支线香,烟雾缭绕间,黑影渐渐安静下来。"五十年前,军方在防空洞研究古战场遗物,想要复刻星神之力。"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但他们不知道,那些器物沾染着茧中怪物的气息,实验最终变成了灾难。"
林砚想起糖厂命案的红衣女鬼,握紧拳头:"所以你用活人献祭,镇压邪祟?"周正明摇摇头:"献祭?不,我在救人。"他走到窗边,月光透过尘埃洒在他脸上,"当年的幸存者都被种下了诅咒,每隔二十年就会发作。唯有借助古器和邪祟的力量,才能压制诅咒。"
沈星河冷笑:"说得好听,我爸是不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周正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沈兄是为了救我而死。三年前,诅咒提前发作,他用沈家秘法暂时压制,却耗尽了生命。"
屋内陷入死寂,只有线香燃烧的噼啪声。穆华玲打破沉默:"那福利院的祭典......"周正明走到墙角,转动青铜烛台,地面缓缓升起一道暗门:"跟我来,你们该看看真相了。"
暗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墙壁上镶嵌着散发幽蓝光芒的夜明珠。越往下走,林砚竖目刺痛感越强,幻象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锁链,捆着一个巨大的茧状物。"这是......"沈星河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茧中怪物的分灵。"周正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当年实验意外唤醒了它,我用毕生心血将其困在此处。"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中央石台上躺着十几个昏迷的人,他们周身缠绕着银色锁链,与石台上的星图相连。
"这些都是当年的后代,他们自愿成为容器。"周正明抚摸着石台边缘的符文,"每到祭典,就用古器力量压制分灵,维持平衡。"林砚盯着石台上的人,突然发现其中一人脖颈处有星神竖目的印记:"他是......"
"下一位守护者。"周正明叹了口气,"但分灵的力量越来越强,现有的方法撑不了多久了。"他转身看向三人:"你们找到的青铜残镜,或许是关键。"
沈星河皱眉:"所以你一首在等我们?"周正明点点头:"沈兄临终前让我等一个有竖目,能唤醒残镜的人。"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正是沈父临终前攥着的那块,表盖内侧刻着半幅星图。
穆华玲突然翻开古籍,其中一页的空白处浮现出血色文字:"以血为引,以魂为契,破镜重圆,星陨幽冥。"她脸色凝重:"这说的是......"
"牺牲一位守护者,重铸青铜镜。"周正明的声音在密室里回响,"但谁也不知道,重铸之后是福是祸。"他将怀表递给沈星河:"小沈,当年你父亲选择了守护,现在,该由你们做决定了。"
密室里一片寂静,唯有石台上的人呼吸声此起彼伏。林砚握紧手中的残镜,镜缘的符文微微发烫。沈星河看着怀表上的星图,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穆华玲握紧玉牌,后土的神识在其中微微波动。
"我们需要时间。"林砚打破沉默,"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无辜的人牺牲。"周正明点点头:"七月十五祭典,希望你们能带来转机。"
离开福利院时,天己经蒙蒙亮。三人站在院门外,看着晨光一点点驱散黑暗。沈星河握紧怀表:"我爸从来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林砚望着远方:"我们也该为守护做些真正的选择了。"穆华玲将古籍抱在胸前:"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重铸青铜镜的代价。"
晨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城市渐渐苏醒,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下,一场关乎生死的抉择,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