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脸色倏地变了。
太医也突然卡壳。
楚明璋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整个人急躁起来:“说呀,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太医吞吞吐吐看向陈皇后。
得到她的默许后,才硬着头皮道:“王爷……损伤太严重,内里撕裂,血瘀不畅……”
楚明璋恨不得能从床上跳起来:“本王不要听这些婆婆妈妈的废话。你告诉本王,本王的病情究竟如何?”
太医吓得赶紧跪下:“王爷伤的太严重,就算能渐渐消肿止痛,只怕从今以后……从今以后……也很难再……再……”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
但谁都明白言外之意是什么。
楚明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揪住太医的衣领,厉声怒斥:“你再说一遍?”
太医抖如筛糠::王爷……您……您那处被重创过甚,血脉经络俱损,怕是……怕是今后再难行人道之事……”
“不可能……”楚明璋一把推开太医,挣扎着要下床,却发现自己双腿被砸断根本动不了,只能无能狂怒:“本王不信。让太医院院正来,把京城所有名医都叫来。”
“璋儿别动,伤口会裂开的。”陈皇后一边安慰他,一边转头骂的太医:“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开药。”
待太医连滚带爬退下后,楚明璋突然抓住陈皇后的手,眼中布满血丝:“母后……儿臣是不是……废了?”
陈皇后强忍泪水:“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这句话,就相当于再次给出明确答案。
“啊啊啊……”楚明璋彻底破防,痛苦的嚎叫着,拼命捶打周遭的一切。
“王爷,求您为柔儿做主啊。”偏偏就在这时,凄厉的哭喊声也在门外响起。
只见沈芷柔披头散发冲进来,扑到床前哭诉:“嘤嘤嘤,王爷,柔儿想陪着您,皇后娘娘非说柔儿对她大不敬,令人打柔儿板子,还让柔儿到祠堂去……”
“闭嘴。”楚明璋突然暴起,一巴掌将沈芷柔扇倒在地。
“……”沈芷柔捂着脸呆住了。
楚明璋赤红着眼,狰狞的神情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都怪你个贱人。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王爷……妾身……”
“滚……”楚明璋抄起药碗砸过去,瓷片在沈芷柔额角划出血口:“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在祠堂跪着给本王祈福。若本王好不了,你就等着陪葬。”
要不是沈芷柔这个贱撒娇撒痴,拿吴家的事情刺激他,非要他去给吴梅儿过生辰,又怎么会被刺客找到机会刺杀他?
更可怕的是,既然刺客知道他和吴梅儿之间的猫腻,很有可能也会传到陈皇后耳朵里。
如今他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就连陈皇后都放弃他,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沈芷柔害的。
陈皇后冷眼看着沈芷柔被拖走,转头却换上慈母面容:“璋儿别急,天下名医众多,一定能治好你的。”
“有什么用?”楚明璋突然崩溃大哭:“就算能治好,这段时日朝中会怎么议论?父皇会怎么看我?那些兄弟……我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沦为众人笑柄……”
陈皇后心疼地眼含热泪,眼底却尽是决绝与狠辣:“璋儿别急,一切有母后在。只要有母后在,就绝对不会让消息传出去……”
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那楚明璋就完了。
她这个皇后也完了。
连带着陈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必须让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牢牢闭上嘴巴……
也正因如此,楚明奕和沈青虞只知道楚明璋己经醒过来,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太医院还亲自向皇上禀报,楚明璋这一次虽然伤的比较重。
但他吉人天相,恰好避开了要害,双腿连残疾也不会留下。
只要休养一阵子,依旧是个气宇轩昂的皇子。
对于这种话,熟知内情的沈青虞和楚明奕半信半疑。
而且楚明奕心态良好,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沈青虞就很难受了。
抓心挠肝的难受,恨不得立即再潜入齐王府,狠狠崩楚明璋几枪。
但因为楚明璋遇刺的事情,京城的防卫严了很多。
皇后还向皇上请旨,在齐王府增加一百禁卫军守护。
就算沈青虞艺高人胆大,也绝对不适合在这个时间点再次出手行刺。
她只能躲在崇绮院里,默默继续手搓火药枪。
上次那把性能一般,这次必须好好改良。
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各类毒蛇满山出没。
正好可以打着给楚明奕补肾的幌子,将弩箭和匕首上的毒液涂到最浓……
一个月后,沈青虞听说楚明璋可以下地走动,整个人更难受了。
一番深思熟虑后,她决定打着探望养妹沈芷柔的幌子去齐王府一趟,顺便摸一摸各处的守卫情况。
没想到,从王府管家处得知,沈芷柔正在禁足。
如果要探望的话,只能探望楚明璋。
沈青虞是真的很想干掉他。
只能忍着恶心,同意了管家的提议。
一路上,她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守卫的情况。
不知不觉,到了楚明璋的主院门口。
刚准备进去,就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