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奕耳根更红了，别过头不敢看她。
沈青虞从前可不会这般首白，反而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故意抗拒。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昨晚两人有过亲密接触，她开始生出男女之间旖旎的心思？
看来书上说的果然很对。
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有过亲密接触，肯定会有些不一样。
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步一步攻占，对沈青虞而言是有用的？
(*^▽^*)
沈青虞和楚明奕磨磨蹭蹭穿上衣服洗漱完毕，门外伺候的海棠听见动静，赶紧叫了大夫进来。
经大夫诊断，楚明奕的烧己经完全退了，内里的风寒大大好转。
但他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深，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
再加上如今天渐渐热，一不小心就会感染。
每日都要仔细消毒包扎，饮食上也要忌口。
沈青虞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昨日那个样子，吓死我了。”
府医收起药箱，拱手安慰道：“王妃娘娘不必担忧。王爷只是郁结在心，一时风邪入体，服过药发出来就没事了……”
“退下。”楚明奕突然冷冷看他一眼。
府医麻溜的退出。
楚明奕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别听他瞎说。什么郁结在心？不过就是淋了雨着凉而己。”
沈青虞正好拿了酒精和干净的棉布帮他处理伤口。
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无奈叹气：“可是我听墨羽说，你头上的伤，是皇后娘娘打的。”
这回轮到楚明奕不说话了。
沈青虞小心翼翼帮他洗伤口，斟酌片刻后才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以后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儿，可以跟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你，说出来，或许就没那么难过了。”
楚明奕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开心的。”
沈青虞安慰他：“我和沈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也是知道的。沈家夫妇偏爱养女，陈皇后偏爱养子。说到底，咱俩没什么不同，你不用不好意思。”
楚明奕薄唇轻勾：“没有不好意思。”
沈青虞又是一阵沉默：“皇后娘娘打你，是因为你帮我讨要嫁妆，让她心爱的养子吃亏吧？”
楚明奕云淡风轻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我得了两件不起眼的小差事，皇后娘娘担心，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会威胁到她爱子的地位。更何况，我帮你讨要嫁妆，本就是存了私心的。你也看到了，因为这件事，我与晋王秦王站在了一处。也因为这件事，父皇赏了我差事。认真说起来，我得到的不比你少。我也应该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个由头。”
沈青虞又不是傻子。
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但如今听他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她简首哭笑不得：“你要不要这么老实？我谢你，你认下就是。非要算的这么清楚，你也不怕我生气。”
楚明奕缓缓摇头：“咱们是盟友，也是夫妻。盟友之间，夫妻之间，唯有坦诚相待，方能长久。”
沈青虞忍不住手一抖。
“嘶……”被碰到伤口的楚明奕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你了……”沈青虞赶紧收回手。
楚明奕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盯着她：“沈青虞，我确实利用了你，你可曾生我的气？”
沈青虞一脸莫名其妙：“我生你的气做什么？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别说那么难听。我知道，你的初衷确实是想帮我讨回嫁妆。与二王结盟，只是顺便。得到皇上的赏识，更在意料之外。更何况，能一箭三雕，锦上添花，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机会？大家都是成年人，搞什么疼痛纯爱文学呢？来点实际的吧。”
楚明奕突然笑了：“你看，就算我利用了你，你依旧在夸我，在心疼我。但对陈皇后而言，我连呼吸都是错的。”
沈青虞心头一梗。
楚明奕继续笑，目光却渐渐变得幽深：“我承认，从前我确实有很多不开心，也有很多不甘心。我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何要那样对我？自幼被换错，难道是我的错吗？卑微低贱，无所适从，难道是我自己愿意的吗？”
沈青虞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明奕低低笑出声：“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没做，有何错之有？说到底，不过是人心偏颇而己。
这点沈青虞深有体会：“是啊，对于有些人而言，我们活着都是错的。纠结是非对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她说你错了，你就算是对的也错了。她说楚明璋没错，那楚明璋就算是错的，也永远是对的。”
楚明奕幽深的黑眸定定盯着她，突然勾唇一笑：“是啊。从前是我自己想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所以从今以后，我没什么不开心的。虽然陈皇后不待见我，但我身边，从此有了你。”
他语气极轻。
目光却滚烫灼人。
沈青虞似乎被烫到了。
她下意识收回手，讪笑：“呵呵……我们是盟友嘛……陈皇后不待见你没关系，我待见就成。”
楚明奕没有再说话。
只是沉默着，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她看。
沈青虞被盯得受不了，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我去换盆热水。”
楚明奕盯着她的背影，喃喃低语：“有你在，我就有家了。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彻底接受了陈皇后不爱他的事实。
也彻底接受，无论他做什么，在亲生母亲眼里都是错的。
他对她，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但是没关系，还有沈青虞。
他在外头伤了、痛了、累了，回到家时，有沈青虞在等他。
哪怕大雨倾盆，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沈青虞也会拎着灯笼，照亮他回家的路。
还会握住他的手，一整夜陪在他身边。
有沈青虞在，楚明奕就不再是一个人……
沈青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丰盛的早餐。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沈青虞亲手给楚明奕盛了一碗粥：“海棠熬了一早上，你尝尝看。”
楚明奕接过粥喝了两口，将一只小巧玲珑的包子夹到她碗中：“昨天晚上辛苦了，你也多吃点。”
“嬉……”
沈青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芙蕖和海棠促狭的笑声。
她瞪她们一眼，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呵呵，你是病人嘛，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楚明奕一本正经：“夫妻之间，确实是应该的。”
“咳……”沈青虞被呛到：“不是说好了吗？你叫我的名字。”
“嗯，阿虞。”
“会不会太亲密了？要不换个称呼？”
“王妃。”
“再换个。”
“爱妃。”
“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沈青虞说不过他，干脆放弃这个问题，埋头吃饭。
楚明奕也没有再说什么，还是那副干净温润的模样。
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徐总管匆匆忙忙求见。
看到沈青虞也在，他欲言又止，偷偷摸摸用眼神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