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奕的脸‘刷’一下更红了,手忙脚乱接过裤子往身上套。
结果越忙越乱,套了半天都没套进去。
沈青虞有点无奈,下意识转过头,视线正好落在他隐私部位。
她有点懵,战略性眨眨眼。
楚明奕连耳根都红透了,羞愤地瞪她:“你一个女子,怎么不知羞?”
沈青虞本来是有点尴尬的。
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就不尴尬了。
“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她一把抢过楚明奕手中的亵裤,面不改色给他穿进去。
“……”
“看什么看?抬腿。”
“……”
“抬腰。”由于动作实在太粗鲁,的胳膊,还不小心碰了一下。
“唔……”楚明奕闷哼一声,闷闷道:“你又不是大夫。”
“但是你快病死了。”沈青虞连眼睛都不眨,帮他穿好亵裤后。
又拧了热毛巾,一寸一寸擦干他身上的水渍。
最后才坐下来,小心翼翼帮楚明奕清理额头上的伤口:“你受了外伤又淋过雨,染上风寒都是小事。万一伤口感染,是会要人命的。”
楚明奕不说话了,昏昏沉沉闭上眼。
等沈青虞将伤口清理干净,芙蕖也正好从厨房取了烈酒回来。
她重新拿起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用烈酒消毒。
楚明奕没有睁眼,呼吸却略微急促。
“如果太疼的话可以喊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沈青虞察觉到他的异样,故意开玩笑分散他的注意力。
楚明奕抿着唇没说话,只是微微偏过头,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照顾。
他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沈青虞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没关系的,每个人都会疼。”
楚明奕终于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烛火微光:“……不疼。就算是疼了,也没人管。”
沈青虞己经给伤口消完毒,正在全神贯注上金疮药:“那你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楚明奕嗓音微哑:“不说,便不疼了。”
沈青虞动作一动。
不是不疼,只是不能说。
因为就这样说了,也没人管。
很有可能还要招来一顿嘲讽。
沈青虞在心里叹口气,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药膏带着淡淡的凉意在伤口处散开,楚明奕紧绷的肌肉终于稍稍放松。
“好了。我出去看看,府医怎么还没来。”沈青虞收回手,正要起身,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
“别走。”他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沙哑,像是怕她拒绝,又补充道:“……伤口还是疼。”
沈青虞愣了一下。
看着他难得示弱的模样终究是于心不忍,重新坐下:“好,我不走。”
楚明奕的指尖微微收紧,却又很快松开,似乎在害怕什么。
沈青虞沉默了一瞬,反手握住他的手:“你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窗外雨声渐歇,屋内烛火摇曳。
楚明奕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沈青虞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着他的手背,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柔软。
怪不得当时楚明奕一看她在怀恩侯府的处境,二话不说就同意结盟。
虽然当时沈青虞就明白,他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她撑把伞。
但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楚明奕淋的简首就是冰雹。
她好歹从小有外祖母疼爱,楚明奕孤零零在皇陵长大,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她去讨要嫁妆,去得罪楚明璋。
然后被皇后报复,弄成如今这样……
沈青虞的心情有些复杂,只能握紧楚明奕的手,低声道:“楚明奕,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暂时动不了陈皇后,还动不了楚明璋吗?
沈青虞必须让她尝尝,亲近之人受到伤害的滋味……
不多时,府医终于背着药箱匆匆赶到。
楚明奕额头上的伤己经被处理过了,自然没什么事儿。
但他受伤之后淋了雨,又情绪波动太大,己经发起高烧。
府医又是针灸又是按摩,还灌了满满一大碗汤药。
折腾到后半夜,楚明奕终于出汗,也开始有退烧的迹象。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芙蕖心疼地递给沈青虞一把热毛巾:“王妃您先去睡会儿,这里有奴婢们守着,您放心。”
沈青虞是个很务实的人。
知道自己守着也没用,也懒得干自我感动的事。
仔细叮嘱了几句后,擦擦脸站起身准备去睡。
然而还来不及转身,昏迷中的楚明奕突然一惊,猛然抓住她的手:“别走。”
沈青虞挣扎了好几下,实在挣脱不了。
又见他烧的迷迷糊糊,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你们先去歇着吧,我来照看他。”
丫鬟们见这副情形也不好再劝,只能转身出去。
烛火被拨暗了些,在纱帐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沈青虞试着抽了抽手,却被楚明奕攥得更紧。
他掌心滚烫,骨节分明的手指像烙铁般箍着她,在白皙肌肤上留下一圈淡红。
“我不走。”她无奈地俯身,用帕子拭去他额间新渗出的汗珠:“别抓那么紧,弄疼我了。”
楚明奕眉头紧蹙,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冷……”
窗缝漏进的夜风卷着雨腥味,沈青虞这才发现他亵衣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她实在不想看他病上加病,只能拧了把毛巾帮楚明奕把身上的冷汗擦干,又找来干爽的寝衣给他换上。
楚明奕看着清俊,实际上还挺有料。
沈青虞折腾了半天,将他整个人都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才总算把衣服穿好。
正准备扶楚明奕重新躺下,他突然一把抱住她:“疼,我疼……”
沈青虞被勒得生疼,使劲推他:“轻点,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子弟,怎么那么大力气?”
“疼,我疼……”楚明奕似是察觉到她的抗拒,反而抱得更紧。
“咳咳咳……”沈青虞差点被勒到喘不过气,使劲掰他的胳膊:“放开我,你快勒死我了。”
“不放,我的……”楚明奕稍稍松手,却依旧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