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崇绮院后,沈青虞第一时间让芙蕖领银子,去打一座结实的兵器架回来。
芙蕖满脸问号:“王妃,您确定要在书房放一座兵器架?”
沈青虞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枪:“当年外祖母曾说过,将这杆枪赠与我。希望祖父和舅舅们,还有宋家的列祖列宗们,在天之灵会保佑我。当初我年少不懂事,将他给了沈靖安那个人渣。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来,当然要好好保养。要是就此让它在库房落灰,岂不辜负了外祖母和舅舅一片苦心?”
在原主的记忆里,对外祖父和舅舅其实没有什么印象。
但她一向敬重保家卫国的英烈,更何况,这还是外祖母亲手送给她的东西。
于情于理,都应该要好好保存。
芙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楚明奕则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徐管家去找他时,见他薄唇轻勾心情很好的样子,忍不住调侃:“看来王爷今日陪王妃归宁,肯定发生了什么好事。”
楚明奕依旧唇角上扬:“沈青虞从来没有喜欢过楚明璋。”
“什么?”
“之前一首追在楚明璋身后,都是迫不得己无奈作戏。”
“……”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徐管家终于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王爷……您来真的?”
楚明奕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着桌案上的玉印,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什么真的假的?历朝历代,可从来没有假夫妻这一说。帝王赐婚,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沈青虞便是本王的妻。”
徐管家:“……那沈姑娘愿意吗?”
楚明奕唇角笑意更深,眸色却冷得瘆人:“她会愿意的。”
他只说过不会强人所难。
可如果是她自愿留下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留在他身边。
只属于他一个人。
楚明璋……
真的好碍眼。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死了,就再也不会妨碍到他和沈青虞了。
就在小夫妻俩回到谨王府后不久,今日发生在怀恩侯府门口的那一幕,也经由暗卫悄悄传到了隆庆帝耳中。
他听完后非但不生气,还忍不住赞赏:“哈哈哈,有意思,这小两口可真有意思。还撞鬼驱邪,亏他们能想得出来……老三媳妇从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厉害。”
王公公在旁边陪笑:“皇上挑中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对自己的父母兄长下手,会不会对皇家名声有碍?”
隆庆帝突然沉下脸:“沈世昌那老东西拜高踩低,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未将朕的皇子和朕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放在眼中。藐视天威,难道对我皇家的名声就无碍吗?”
王公公吓得赶紧跪下:“皇上圣明。”
隆庆帝的脸色越发难看:“前有偷梁换柱换新娘,如今丝毫不将朕的皇子放在眼中,沈世昌那老东西真是胆大包天……朝中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的重臣,都只知齐王,完全不知道还有朕这个皇帝……”
所有宫人立即垂下脑袋,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隆庆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暗暗琢磨起来——
老三还是有些本事的,让他做个七品小官在翰林院抄书,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他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件事儿:“听说,老三还特地为沈氏准备了三大车回门礼?”
暗卫:“是的,招摇过市,很多人都看见了,都在说谨王妃好福气。”
隆庆帝若有所思:“老三这么谨慎的人,这次竟然如此招摇,实在是不合常常理啊……”
等怀恩侯府想起谨王夫妇的回门礼时,己经过去好几天了。
那日沈青虞在沈家一通打砸,还把人给打伤。
沈世昌因此好几天都没去礼部衙门。
这几日家里鸡飞狗跳,实在是没空去管无伤大雅的回门礼。
不过毕竟是谨王殿下送来的,总不能真的拿出去扔掉。
当侯夫人想起来,不情不愿随手挑出一只锦盒打开时,一股腐烂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呕……”
她脸色瞬间就变了,忍不住转过头干呕起来。
贴身伺候的嬷嬷大惊失色:“来人,快将这东西拿出去烧掉。千万别沾上,小心有瘟病。”
下人们赶紧一通忙活,屋内才勉强能待人。
侯夫人虚弱地靠在窗边透气,眼底满是恨意:“果然是个讨债鬼,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放在心上。我十月怀胎,痛了三天三夜,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看得很清楚,那锦盒内装的分明是一只死狸奴。
当年沈青虞刚从肃国公府归家时,身边也养了一只狸奴。
柔儿看见之后喜欢的不得了,想抱回去自己养。
结果沈青虞非说那是外祖母所赠,说什么也不肯给。
后来那小畜生自己不听话,跑到柔儿院子里摔死了。
沈青虞哭哭啼啼不依不饶,非要她把狸奴还回去。
侯夫人被吵得心烦,干脆找个锦盒,让人将死猫给她送过去。
沈青虞装模作样病了好些天,病好之后总算是学乖了,没有再提那狸奴的事情。
本以为她真的知错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用这种手段报复她这个亲生母亲。
果然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真是个心思歹毒的白眼狼。
嬷嬷赶紧劝她:“大小姐如今是王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侯夫人眼里的恨意几乎实质化:“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掐死她。”
“夫人,不许说气话……”
嬷嬷又劝了半天,侯夫人的气终于消了几分,不情不愿又打开一只锦盒。
装在里面的东西还算正常,是一盒香粉。
但香味刺鼻,一闻就是劣质的玩意儿。
侯夫人满肚子火又不敢扔,干脆让人收到库房去压箱底。
“夫人您看……”嬷嬷又打开另一只锦盒,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