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同散落的碎金,斜斜地穿过窗帘缝隙,在铺满古籍的木桌上将泛黄纸页上的字迹染成一片朦胧。我和苏晚己经在这对着神秘古卷钻研了整整一夜。苏晚揉着酸涩发红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熬夜后的疲惫,她刚要开口提议休息片刻,头顶上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灯管发出刺耳的 “滋滋” 声,仿佛随时都会爆裂,房间里的光影也随之疯狂摇曳。
我瞬间绷紧身体,多年养成的警觉如同一根绷紧的弓弦,让我迅速站起身,双手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势。就在这时,一阵宛如钢针刺骨般的疼痛毫无征兆地扎入我的太阳穴,那种疼痛仿佛要将头骨穿透。眼前骤然浮现出猩红的血字:“7 天内,消费 1000 元,失败则死。” 那血红的字体在我视网膜上灼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卡以及任务我生不出半分的好感,却也对它无可奈何。唯一有点心灵上的慰藉就是完成任务后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苏晚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关切地问道:“阿凯,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强撑着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先休息吧。” 等苏晚带着满心担忧转身去隔壁房间小憩,我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1000 元,看似不多,但对与现在的我来说,无异于横亘在眼前的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我的目光落在自己布满老茧的手上,那些痕迹是他多年磨练的见证。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修复技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或许,这就是突破困境的突破口!我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街道上,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寒意顺着衣领灌进身体,我却浑然不觉,满心只想着如何完成黑卡那催命般的任务,首奔上次私人博物馆。
踏入博物馆,熟悉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我穿过摆满珍奇异宝的长廊,长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古老的字画,脚下的地砖经过岁月的打磨,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来到馆长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请进。” 低沉醇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
我推开门,只见馆长陆明渊正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手中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香炉。陆明渊身着一件深灰色的中式长衫,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陆馆长,不知道现在馆内还有什么我可以修复的吗?” 我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陆明渊放下香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小友,上次你修复的瓷器挺不错的,但这次的物件可不简单啊。” 说着,他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转动密码锁,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缓缓打开。一尊碎成十几片的宋代官窑瓷瓶展露在眼前,瓶身残片上 “雨过天青” 的釉色,即便破碎也难掩风华,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那些碎片边缘参差不齐,有的还带着细小的豁口,像是在等待着有缘人将它们重新拼凑完整。
“这是宋代官窑的珍品,此前数位修复师都未能成功复原。” 陆明渊神色凝重,镜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阿凯,“修复费 1200 元,但若是七日之后你无法交差,不仅拿不到酬劳,还得按规矩赔偿。” 我凝视着瓷瓶碎片,想起黑卡的任务期限,心中虽然忐忑,但坚定地点头:“我接了。” 伸手接过瓷瓶碎片时,发现这些碎片边缘竟沾着些许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但此刻我无暇多想,满脑子都是如何完成修复,拿到酬劳。
修复工作在博物馆地下的工作室展开。工作室里墙角摆放着各种修复工具和材料,架子上整齐排列着不同颜色的釉料瓶。我戴上特制的手套,将瓷片整齐排列在工作台上,每一片都用镊子小心固定。调配釉料成了第一道难关,宋代官窑特有的 “雨过天青” 色,追求的是雨后天穹初晴时那种澄澈而温润的色泽,釉中含铁量、烧制温度和时间都需精确把控,容不得半点差错。
我查阅博物馆内珍藏的古籍,那些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古老的配方和烧制方法,但文字晦涩难懂,许多关键之处都语焉不详。只能按照古方尝试调配釉料,将各种矿物原料按照比例仔细称量,研磨成粉,再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调配完成后,我将釉料涂抹在瓷片上,放入窑炉烧制。然而,前几次烧制出来的釉色,不是偏蓝,像是深邃的海洋,就是发灰,如同阴沉的天空,始终无法还原出瓷瓶原本的通透感。
看着窑炉中失败的釉片,我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挫败感。只能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宋代窑工劳作的画作上。画中窑工专注的神情和窑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突然意识到,或许问题出在烧制时的气氛控制上。宋代官窑采用的是还原焰烧制,对窑内的氧气含量极为敏感,稍有偏差,釉色就会千差万别。
我重新调整好窑炉参数,每一个数字的变动都经过深思熟虑。再次小心翼翼地将调配好的釉料涂抹在瓷片上,放入窑炉。这一次,我守在窑炉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温度表和计时器,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都牵动着我的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窑炉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工作室里的温度也随之上升,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滴落,浸湿了衣衫。
在这七天里,我几乎不眠不休。饿了,就随便啃几口面包;困了,就趴在工作台上小憩片刻。苏晚醒来后发现阿凯不见踪影,心中满是担忧,多次打电话询问,我总是以工作忙为由匆匆挂断。她不知道我正陷入一场与时间和命运的赛跑,也不知道我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和压力。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当完整的宋代官窑瓷瓶出现在陆明渊面前时,瓶身的 “雨过天青” 色温润如玉,釉面开片自然,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拼接处更是浑然天成,连瓶口微微上扬的弧度都与原器别无二致。陆明渊拿起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从釉色的均匀度到拼接的缝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的眼中惊讶逐渐转为赞叹:“没想到,真让你做到了!” 他将 1200 元酬劳交到我手中,眼神中满是欣赏和认可。
攥着这笔用汗水与智慧换来的酬劳,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住所。苏晚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又心疼又疑惑:“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 阿凯疲惫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心中却在思索,这次黑卡又该如何奖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