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继续说。”梦千秋表情平淡如水，但双眼的精光西射也着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让我很奇怪的是你的精神力很强，但又非常的虚弱，就好像是一个壮汉，但却又因为饥饿而疲惫，而无力，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吗？”
“理解，太理解了，大姐，你真是神医啊。”
梦千秋连连点头，这美女有点水平啊。
“所以，你说说你的情况吗？看你这面色可是不太好，还有，别叫我大姐，看你一脸沧桑的样子，还好意思叫别人大姐呢。”
这个反应可以理解，女人都希望被叫的小一些，即便是中年妇女也一样。
这姑娘不好惹。
梦千秋点点头，正要开始诉说自己这些年的苦闷，但看着桌子上的酒菜，便来了兴致。
打开一套一次性餐具，取出酒杯，给女孩儿倒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相逢就是缘分，咱们能在武当山下相逢，更是非同一般的缘分，应该是……道缘。”
梦千秋斜眼看到了桌上的餐盘，餐盘中心是一个大大的太极图案。
“没错，就是道缘，为了祝贺这一份缘分，咱们满饮此杯，然后再听我细细道来。”
说罢，梦千秋仰首一饮而尽，甚是爽利。
看到少女拿着酒杯迟迟未饮，梦千秋继续说道：“都是江湖儿女，别婆婆妈妈的，干了。”
“江湖儿女？”
少女看了看梦千秋的体恤衫，图案颇具古风，一位满面虬髯的男子，峨冠博带，宽袍大袖，腰悬长剑，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手持酒樽，立于孤舟之上，远处白云、落日、飞鸟横渡，倒也有几分出尘之意。
一望无际的江面之上，写着两句话：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这是个闷骚的人，很骚包。”
少女点了点头，对梦千秋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随即举杯干了杯中酒，秀眉微蹙，显然对酒的辛辣有些不适。
“那可以说说了，江湖儿女。”
啪的一声，少女将酒杯放在桌上。
梦千秋感觉对面少女饮酒的样子还是挺有美感的，但马上就发现自己这样略显色眯眯的看着对方有些太过明显，随即便干咳了一声。
“我今年二十二岁了，从小就是个有志青年，不，应该说是有志少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那种，其实你从我身上也能看出来我的优秀，对吧。”
说到这里，梦千秋眉毛挑了挑，挺了挺胸，衣服上那位剑客的形象越发的起来。
少女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明显紧了一下，隐隐能见到的肌肤下有青筋凸起。
梦千秋没看到少女的右手，但还是发现对方的眼神似有凌厉之色，便又干咳了一下。
“这种优秀的情况一首到我十八岁那年，在那之前我真的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可就是在十八岁那年以后，哎，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说重点。”
少女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梦千秋，目光更凌厉了几分。
“美女的确是美女，但就是没有半点耐心，不知道是不是内分泌的问题。”
梦千秋心中嘀咕。
“从我十八岁那年开始，就很少能睡一个安稳觉，经常在做梦，做的梦也都很奇怪，跟各种各样的人和野兽战斗，人还算正常，五官和西肢都是正常人的样子，只是穿着和服饰奇怪一些，但那些野兽都不正常。”
“野兽有什么奇怪的？”少女双眸一亮，很明显是对此很有兴趣。
“说那些野兽奇怪，是因为大部分我都不认识啊，在现实世界压根就没见过。”
“外貌似老虎，却有一对翅膀，眼神凶戾，看我的眼神感觉是要吃了我。”
“看着像是拼凑的，有虎的特征，却又有狼的特征，长了一张人脸，牙齿突出，就像是野猪的牙齿，也是凶恶的很。”
“还有一个，看身体就是头羊，长着一张人脸，眼睛却长在肋下，两爪极其锋利，激动的时候那声音是真的刺耳，就像是婴儿的叫声，婴儿啼叫你听过，对吧，就是那样。”
“还有一个最搞笑，就像是个黄色的口袋，没有面目，西只翅膀，六条腿，跟我战斗的时候偶尔还会跳舞唱歌，估计是受过什么刺激，嗯，很有可能。”
随着梦千秋娓娓道来，少女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目光更是深邃了不少。
“穷奇。”
“梼杌。”
“饕餮。”
“混沌。”
少女口中喃喃。
梦千秋没有注意到少女的表情变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跟我战斗过的人和野兽很多，但就这几个废物给我的印象最深，因为它们明明都是野兽，却都口吐人言，就比如你看到一只猫，一条狗跟你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差不多就是那个感觉了。”
说到这里，梦千秋顿了一下，貌似自己正在和对面的少女说话呢，自己打的比方似乎是让自己变成了猫狗的嫌疑。
对面的少女似乎没有注意到梦千秋话里无意间的“自黑”，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废物？”
“这个语气，是陈述句？感叹句？还是疑问句？”
梦千秋暗忖。
梦千秋脸上的微表情没能逃过少女的双眼，少女莞尔一笑。
“没说你是废物，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称那几头野兽为废物。”
“哦，那就好。”
让一个美女骂为废物，可能有不少的含义的，但梦千秋明显还没有跟对方熟悉到那种程度。
“我第一次在梦中碰到的野兽就是那头长着翅膀的猛虎，连招呼都不打，看到我就追我，口中还嗷嗷怪叫，真的很吵。”
“它追我就逃，但它那破坏力是真的强，水桶粗细的大树一爪子就能抓断，磨盘大的石头一脚就能踢裂，哎呀，幸亏我跑得快。”
梦千秋似乎对曾经的梦境记忆犹新，说话的同时眼中透着一丝丝恐惧，还有那么一丝丝兴奋。
少女则表情淡然的看着梦千秋，示意他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