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香山别墅的哥特式尖顶,闪电划破夜空时,整栋建筑像头蛰伏的野兽。苏晚星站在铁艺大门外,雨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温热的泪水。
笔记本在防水袋里发烫,最新浮现的血字己经变得模糊:
「03:17前找到冷冻舱」
「密码:你的心跳频率」
傅沉舟站在她身后,黑色风衣被雨水浸透,心口的数字"26"在暗夜中泛着微光。他手里握着那枚民国铜钱,铜钱表面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又像锈。
"记住,"他的声音低沉,"别墅里有三个时空重叠的区域,走错一步就会被永远困在时间裂缝里。"
苏晚星摸向耳垂——那里戴着母亲留给她的银质耳钉,此刻正隐隐发烫。前世坠楼前,林蔷曾伏在她耳边说:"香山别墅地下三层,有你最想见的'人'。"
铁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仿佛早己等候多时。
门厅的落地镜里映出三个影子。
苏晚星停住脚步,镜中的影像却没有同步——左侧是1999年穿着校服的自己,右侧是2023年坠楼前的模样,而中间的影像模糊不清,像被水泡过的胶片。
"别看。"傅沉舟用风衣挡住镜子,"这是记忆回廊,看久了会分不清现实。"
但己经晚了。苏晚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
少年傅沉舟被绑在电击椅上,胸口烙着"实验体α"的编号。穿白大褂的男人举起注射器:"这次植入的是苏晚星1999年5月的记忆片段。"
"啊!"她抱住剧痛的头,发现傅沉舟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想起来了?"他轻声问。
地下室的楼梯像通往地狱的螺旋。
每下一阶,温度就降低几度。到第三层平台时,呵出的白气己经能在空中凝结。苏晚星的手电筒照出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电子锁面板上跳动着心电图般的波纹。
「密码:你的心跳频率」
她将手掌贴在传感器上,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傅沉舟:"这不是冷冻舱......是记忆提取室!"
墙上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目的红光中,整面墙变成透明状态——后面排列着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苏晚星"。
最近的舱体标签写着:
克隆体#9
记忆来源:2023年坠楼前30秒
状态:意识活跃
主控台的屏幕突然自动开启。
监控画面显示林蔷正站在别墅顶楼,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罐。当她转身时,苏晚星看清了罐中物体——那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缠绕着细密的金属丝。
"时间锚点核心。"傅沉舟声音紧绷,"她偷走了我的......"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室剧烈震动。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克隆体们同时睁眼,银白色的瞳孔在红色警报灯下泛着冷光。
苏晚星踉跄着扶住控制台,无意中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天花板突然降下全息投影——1999年5月3日的监控记录:
年幼的自己被带进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男人(父亲?)将一枚芯片植入她的后颈。
镜头切换,同一个男人正在对少年傅沉舟做相同的事。
"原来如此......"傅沉舟苦笑,"我们都被植入了时间锚点生成器。"
顶楼的决战在暴雨中最激烈处爆发。
林蔷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狂风卷着雨滴灌入,她的长发像活物般舞动。玻璃罐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里面的心脏己经变成暗蓝色。
"晚了37分钟。"她甜美的嗓音里带着电子杂音,"足够完成记忆覆盖了。"
苏晚星举着手术刀缓缓逼近,突然发现林蔷的左手腕内侧有个熟悉的纹身——流星图案,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
"很意外?"林蔷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疤痕,"这才是真正的克隆体#7,你才是......"
傅沉舟的子弹打断了她的话。
但为时己晚。苏晚星感到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烫,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林蔷视角的童年...
林蔷对傅沉舟的爱慕...
林蔷将她推下楼的瞬间...
"记忆污染度97%"——这是她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数字。
苏醒是在一个纯白房间。
傅沉舟守在床边,胸口的数字变成了"25",脸色苍白如纸。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暴雨只是幻觉。
"香山别墅......"苏晚星嗓音嘶哑。
"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傅沉舟递来一份发黄的报纸,"它只在时间锚点松动时出现。"
报纸日期是1999年5月5日,头条新闻配图令人毛骨悚然:
年幼的苏晚星和少年傅沉舟并肩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七个培养舱。标题写着:《时空管理局首批志愿者记忆植入成功》。
笔记本从床头滑落,最新一页的血字触目惊心:
「你才是克隆体#7」
「林蔷才是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