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37秒。"傅沉舟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他拽着苏晚星冲进手术室,橡胶鞋底在地面擦出两道焦痕,"时间锚点己经开始不稳定了。"
苏晚星跌跌撞撞扑到手术台前。母亲苍白的面容被呼吸面罩遮去大半,露出的额角正渗出诡异的蓝色汗珠。她颤抖着掀开无菌布,看到插满导管的手臂——皮肤下流动的绝非人类血液,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荧蓝色液体,像液态的星河在血管中奔涌。
"这不可能..."手术刀当啷落地。前世病历时明明写着"细菌性肺炎引发多器官衰竭",没有任何关于基因异常的记载。
怀表盖子突然自动弹开,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投射出全息影像:
「基因锁激活倒计时:00:00:29」
「实验体编号:#7」
「适配克隆体:苏晚星(第三代)」
「警告:记忆污染度己达79%」
苏晚星怀中的笔记本突然发烫。她慌忙掏出,发现原本空白的第七页正浮现出暗红色字迹,像是有人用血在书写:
「非人类基因序列#7存活期剩余:12分钟」
「警告:检测到时空悖论波动」
「倒计时加速中——」
"解释。"苏晚星抄起掉落的手术刀抵住傅沉舟咽喉,刀尖刺破他渗血的绷带,在颈动脉旁压出凹陷,"为什么我母亲会是实验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傅沉舟扯开衬衫领口,心口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37...36...那道狰狞的疤痕此刻诡异地蠕动起来,如同有生命般重组为新的密码:7-14-6-1999。
"这才是真正的保险箱密码。"他抓住苏晚星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皮肤下传来异常剧烈的心跳,"每个数字代表一个被改造的基因战士,你母亲是第七个。1999年5月4日03:17,就是第一批实验体觉醒的时刻。"
监护仪数字跳到30时,病床上的女人突然睁眼。她的虹膜像被稀释的墨水染透,扩张成诡异的银白色,声音像是从很远的隧道传来:"星星...别相信任何人的记忆...尤其是你自己的..."
"妈!"苏晚星扑到床边,却摸到一手冰凉的蓝色结晶。母亲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玻璃化,从指尖开始向上蔓延,在无影灯下折射出棱镜般的光斑。
傅沉舟突然按住怀表第二层机关。齿轮咬合的咔哒声中,手术室的门被暴力撞开。林蔷举着摄像机站在门口,镜头反光正好笼罩病床。
"真感人。"林蔷甜美的声音里带着金属质感,她左手握着苏晚星从未见过的银色注射器,"需要我帮伯母叫基因回收车吗?还是说..."她晃了晃注射器,"你想亲眼看看记忆提取过程?"
苏晚星刚要冲上前,傅沉舟却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怀表不知何时打开了第三层,露出微型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00:00:01。
"记住。"傅沉舟在她耳边急速低语,"香山别墅地下三层,冷冻舱密码是你的生日倒序。当铜钱——"
话音未落,世界突然陷入绝对静止。林蔷举着注射器的手臂定格在向前伸出的姿势,飞溅的蓝色液体悬停在空气中,像一场怪诞的现代艺术展。唯有监护仪上的数字归零时发出的长鸣,刺痛着苏晚星的鼓膜。
"不——!"她的尖叫被吞没在突然重启的时间洪流中。当视野重新清晰时,病床上只剩下一具覆盖着蓝色结晶的躯壳,而林蔷的注射器正抵住她的后颈。
冰凉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苏晚星看到笔记本最新浮现的血字:
「记忆污染度突破临界值」
「第三阶段觉醒开始」
「倒计时:4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