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轿车在梧桐树下缓缓停住,上官锦隔着防弹玻璃望去,哥哥坐在街角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正用指尖替林知意拂去她睫毛上的奶泡,阳光穿过他微卷的睫毛,在瓷杯上投下颤动的阴影,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弧度。
"小姐,要下车吗?"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上官锦望着玻璃汽车上自己的倒影,GUCCI黑镜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遮不住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掐出的月牙印。
三个月前的别墅书房内,她偷看了哥哥未来得及放过去的日记,在最后一页里夹着干枯的小雏菊,旁边写着"原来真有人能让月亮长出根系。"
"不用,"她扯了扯el丝巾遮住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去梵克雅宝,把新到的玫瑰胸针包起来。"
轿车重新启动时,她听见林知意的笑声穿过了车流,而哥哥仰起头看着对面那个女生的样子,让她想起七岁那年,他替自己挡住母亲巴掌的情形,他当时脸上的印记,比此刻阳光里跳动的光斑还好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盯紧你哥,别让那丫头坏了联姻的大事。"上官锦望着窗外掠过的婚纱店橱窗,她看见模特身上的缎面婚纱,腰间别着珍珠玫瑰,这让她又想起今早整理哥哥书房时,在保险柜里看到的东西。
那里并没有装上官集团的机密文件,而是放了个褪色的铁盒,里边装着皱巴巴的糖纸和写满数学公式的草稿纸,在其中一张的角落处,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林知意说,蝴蝶定理就像蝴蝶停在数学书上。"
母亲竟还在痴想上官家和易家联姻,一想到易南希,上官锦心里就觉得别扭,也不知为了什么,她就是没办法喜欢她,尽管她们还是所谓的表姐妹。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让她瞬间回过神来,珠宝店经理捧着丝绒盒微笑着迎上来,盒子打开的瞬间,红宝石玫瑰在射灯下泛着妖艳的光,上官锦突然想起上周在画廊时,林知意站在莫奈的《玫瑰图》前,轻声对哥哥说,"真正的玫瑰是不需要靠珠宝衬托的。"那时,哥哥看她的眼神,像要把整个春天都揉碎了放在眸中。
车载音响突然切入财经新闻,"上官集团与易氏并购案再生变数,神秘资本注入林氏旧部……"上官锦猛地按住开关,指甲划过真皮扶手时,她想起昨晚路过书房时,听见哥哥对着电脑冷笑,"以为用商业联姻就能困住我,殊不知林知意母亲留下的笔记本,能让整个化工产业为她陪葬。"
虽然她对林知意母亲的背景不太了解,可既然哥哥那么笃定,应该有他的道理,"他应该没有带着目的去接近林知意吧。"上官锦在心里想。
宾利车在别墅门口停下,高云凤的翡翠镯子撞在玄关鞋柜上,"听说你哥在宴会上让人罚了不少钱?"上官锦卸下墨镜,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像极了父亲,同样的琥珀色,同样藏着算计的光,她举起珠宝盒,红宝石玫瑰在昏暗的走廊里划出血痕般的光,"妈,有时候,玫瑰也需要带刺的守护者。"
高云凤望向女儿,不知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深夜,上官锦推开哥哥书房的门,目光落在桌面上。从摊开的文件里掉出张照片来,那大概是少年时期的林知意吧,只见她站在老宅的铁门前,手里举着半块月饼,脸上还沾着奶油,笑得比身后的玫瑰花还要灿烂,相片后面有一行哥哥的字迹,"她教会我月亮不是偷来的,而是有人亲手摘给你的。"
上官锦很羡慕林知意,得到了世上她觉得最好的哥哥,为了哥哥,她也一定会多帮助林知意,毕竟,他们爱人的方向是一致的。
想到这里,她拿起哥哥放在桌上的钢笔,在文件夹的空白处画了朵带刺的玫瑰,又在旁边写下一行小字,"原来,真正的玫瑰是不需要温室的,因为有人会为它挡住所有风雪。"写到这里的时候,她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了一句,"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