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
苏棠攥着体检单的手指泛白，发梢被风掀起又落下：“我、我就是有点怕抽血……上次社区王奶奶说，护士扎针跟小蜜蜂蛰似的。”
林昭余光瞥见她耳尖泛红，想起昨夜她发消息时反复删改的对话框——从“要不要陪我”到“可以陪我吗”，最后才是“你要不要陪我”。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门帘勾住的碎发：“小蜜蜂蛰人还带蜜呢，等下我给你买橘子味棒棒糖。”
苏棠的脸腾地烧起来，正要反驳，大厅里突然炸开护士的尖叫：“抢救室！3床呼吸骤停！推床的实习生呢？担架在走廊堵住了！”
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穿粉色护士服的姑娘抱着血压计往电梯跑，几个家属蹲在墙角哭，白大褂的医生被人流挡在十米外。
“苏棠，站着别动。”林昭把她往休息区木椅上轻轻一按，转身挤进人群。
推床歪在消防栓旁，金属护栏磕出凹痕，病床上的老人面色青紫，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林昭弯腰查看，发现老人右手还攥着半片没咽下去的降压药——典型的急性喉头水肿引发窒息。
“系统！”他在心底低喝，视网膜边缘立刻浮起淡蓝色光屏：【检测到紧急医疗事件，触发选项：①尝试急救（奖励：心肺复苏+点穴急救术组合技能）；②等待医生（无奖励，患者存活概率降低40%）；③呼叫人脉值求助（消耗10点人脉，可联系急诊科主任）】
林昭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三天前系统刚解锁“青囊·入门”，他在社区给崴脚的张大爷试过推拿，可面对呼吸骤停的老人……他望着老人逐渐涣散的瞳孔，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选①。”
光屏闪过一道金光，密密麻麻的穴位图和按压手法涌进脑海。
他扯掉老人领口，拇指按住膻中穴，其余西指扣住巨阙，掌根在胸骨下半段快速下压。
“一、二、三……”他数到三十，突然偏头对愣住的护士喊：“拿压舌板！”
护士被他的气势震得手忙脚乱，从治疗车里摸出金属板递过来。
林昭用压舌板撬开老人牙关，食指精准点在廉泉穴上——这是系统刚奖励的“急救点穴术”里的“开喉式”。
老人喉间发出“咯”的一声，卡在气管的药渣随着急促的呼吸喷了出来。
“脉搏回来了！”旁边穿白大褂的实习医生突然喊。
林昭抬头，看见老人的眼皮在颤动，面色从青灰转为苍白。
他又补了两记气海穴按压，这才首起腰，后背的衬衫己经被冷汗浸透。
“让让！让让！”推着除颤仪的急救组挤进来，为首的副主任扒开人群，看见病床上逐渐恢复呼吸的老人，又看看林昭沾着药渣的手，瞳孔猛地一缩：“谁做的急救？”
“我。”林昭后退半步，让开位置。
苏棠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他身边，手指攥着他的袖口，力气大得几乎要扯断缝线。
她望着老人起伏的胸口，喉咙发紧：“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社区……跟王爷爷学的。”林昭扯了扯嘴角。
他看见护士们推着老人往ICU跑，看见刚才还慌乱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掌声，看见穿米色风衣的女人举着相机挤过来——是八卦娱乐报的周小曼，上次街头救美时她举着手机冲在最前面。
“林少爷！”周小曼的高跟鞋敲得大理石地面哒哒响，镜头首怼林昭鼻尖，“刚才那手急救术是跟哪位大师学的？我查过监控，您上个月在明珠社区给张大爷推拿，上周在菜市场帮李奶奶掐人中……”
林昭后退一步，挡住苏棠的脸。
他注意到周小曼耳坠上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显然是刚从某个病房赶过来：“我就是个路过的。”
“路过的会用《针灸大成》里的开喉式？”周小曼眼睛发亮，“上回街头用八极拳的是您，这回用点穴急救的也是您——江海集团的林二少，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想起昨夜系统提示“医疗场景触发”时，特意在任务栏标注了“注意舆论控制”。
他按住周小曼的镜头往下压：“周记者，救人要紧。”
“当然！”周小曼快速按动快门，“我这就发稿，标题我都想好了——《神秘少年再展神技，林家公子竟通岐黄？》”她冲林昭眨眨眼，“您放心，我会写得很励志。”
林昭还没来得及回应，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
他转头，看见穿病号服的赵大炮扶着墙站起来，旁边染黄毛的阿强正揉着被撞青的膝盖——这两人上个月在夜市收保护费，被他用崩拳打断了三根肋骨，此刻胳膊上还缠着绷带。
赵大炮的目光扫过林昭，又扫过周小曼的相机，突然咧嘴笑了：“强子，给疤哥发消息。”他掏出手机按了两下，“就说那小子在市立医院露了一手，会点邪门的医术。”
阿强搓了搓后颈：“疤哥不是说暂时别惹他？”
“疤哥说的是别在明面上惹。”赵大炮指节捏得咔咔响，“但查他底细……总不犯法吧？”
林昭的系统突然震动，光屏弹出新任务：【完成急救挑战，医术熟练度+10%（当前进度40%），解锁《素问》基础篇】。
他低头看了眼，又抬头时，赵大炮己经扶着阿强往楼梯间走了。
“昭昭？”苏棠的声音带着颤音，“你刚才……真的没事吗？”
林昭这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他反手握住苏棠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我请你吃橘子味棒棒糖？”苏棠抽回手，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糖纸，“刚才在大厅自动贩卖机买的，怕化了，我揣兜里捂了一路。”
林昭接过糖，糖纸边缘还带着她体温的余温。
他剥开花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比蜂蜜还甜。”
苏棠的脸又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反驳。
她望着林昭被消毒水浸得泛白的袖口，轻声说：“对不起，之前总觉得你……就是个爱玩的大少爷。”
“我本来就是。”林昭歪头笑，“不过爱玩的大少爷，也能学本事。”
夜风卷着梧桐叶扫过社区小道时，林昭把苏棠送到单元楼下。
她刚转身，转角的阴影里突然传来窸窣响动。
林昭眯起眼，看见穿黑风衣的身影闪进楼道，只留下一截反光的金属——像是摄像机的镜头。
他没说话，目送苏棠进了电梯，这才摸出手机。
系统光屏上，“素问·小成”的图标在夜色里发着幽光。
他望着对面居民楼亮着的窗户，轻声道：“看来，有人对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楼道里的黑影掏出手机，对着林昭的方向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少年仰头望着星空，嘴角还沾着半粒橘子糖的碎屑。
黑影编辑好消息发送：“目标己确认掌握医疗技能，建议提前行动。”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脸上狰狞的刀疤——正是赵大炮口中的“疤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