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车停在明珠社区外的梧桐树下时，手表指针刚划过上午十点。
他摸了摸衬衫下贴着皮肤的拳套——皮质还带着昨夜训练后的余温，像是某种隐秘的勋章。
社区服务中心的玻璃门半开着，穿米色工装裙的姑娘正蹲在台阶上，指尖捏着根粉笔在水泥地上画安全标识。
她的高马尾被风掀起一绺，发梢扫过"禁止私拉电线"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小苏啊，我那电瓶车充不满电，孙子上学要迟到的！"穿蓝布衫的王大爷拎着一捆花线从楼道里晃出来，花线在他手里甩得噼啪响，"你这小姑娘懂什么，我在这楼里住了三十年......"
苏棠站起身，工装裙下摆沾了块粉笔灰。
她仰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王爷爷，上次张婶家充电线短路冒火星，您忘了吗？社区新装的充电桩在3号楼后，我带您去试......"
"试什么试！"王大爷把花线往地上一摔，花线弹起来抽在苏棠鞋尖，"你们这些小年轻就会折腾老人！"
林昭倚着车门，拇指着车钥匙上的菱形纹路。
系统今早的提示还在他脑海里打转——【隐藏任务触发：观察苏棠的社区调解过程，完成可解锁医武流支线】。
他望着姑娘蹲下去捡花线时被扯歪的工牌，金色的"苏棠"二字在阳光下闪了闪。
"王爷爷，您看这线皮都磨破了。"苏棠捏着花线举到眼前，指腹轻轻划过一道裂痕，"要是漏电......"她忽然顿住，抬头正对上林昭的目光。
他原本打算装作路过的，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勾了勾嘴角。
苏棠的脸腾地红了，工牌绳子在她颈间晃出小幅度的弧度。
王大爷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那辆红色法拉利时眼睛瞪得溜圆："这谁啊？停我楼底下......"
林昭转身钻进车里，引擎轰鸣声盖过了苏棠喊"等一下"的尾音。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她追出两步，又被王大爷拽住胳膊，只能踮着脚朝他的车挥了挥手。
车载音响适时响起助理的语音："林少，今晚88号酒吧的卡座留好了，李总说要带几个玩赛车的朋友......"
"知道了。"他按下关闭键，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
系统光屏突然浮现在前挡风玻璃上，淡金色的字体跳动着：【苏棠好感度+5%（初始值10%）】。
夜色裹着霓虹灯漫进酒吧时，林昭正捏着杯龙舌兰站在露台。
他能闻到风里飘来的酒精味、香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混在空调外机的热风里。
"老大，那小子在露台！"
墙后传来压低的男声，带着刻意的沙哑。
林昭垂眼抿了口酒，冰块在杯底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赵大炮的伤没好透，走路时左腿还是瘸的，他记得昨天在医院监控里看过——那混混被他崩拳击碎的肋骨，现在应该还裹着绷带。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遭遇伏击，是否触发战斗事件？】
他转动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拉出一道弧线。
露台下方是酒吧后门，台阶边堆着刚卸下的啤酒箱，摄像头的小红灯在墙角一闪一闪。
林昭把空酒杯放在栏杆上，转身时故意撞翻了旁边的盆栽——陶瓷碎片落地的脆响惊得几个卡座的人转头。
"林少这是喝高了？"
"瞧那走路踉跄的样儿......"
议论声里，他扶着墙往后门挪，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虚浮的节奏。
赵大炮的人从二楼追下来时，他正好晃出后门，啤酒箱的阴影里，摄像头的红灯像只警惕的眼睛。
"跑啊！"赵大炮的声音带着喉间的腥气，"昨天打老子的时候不是挺能吗？"
林昭没回头，他数着台阶——一步、两步、三步。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前方280米进入监控覆盖区】。
他突然加快脚步，工装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利落的声响，把追在最前面的小混混甩下半个身子。
"操！"小混混骂着扑过来，指尖快碰到他后领时，林昭突然侧身。
系统奖励的"借力打力"技巧顺着神经涌上来，他借对方前冲的力道一推，那小子首接撞进了小区门口的快递柜。
"老大！"
赵大炮瘸着腿冲过来时，林昭己经站在监控摄像头正下方。
他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存着"陈队"的号码，按下通话键的瞬间提高了音量："喂？110吗？明珠小区南门有群人拿着铁棍......"
警笛声划破夜色时，赵大炮的铁棍正举到半空。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警车，脸上的狠劲像被戳破的气球，铁棍当啷掉在地上。
林昭退到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看着警察给混混们戴手铐，听着赵大炮喊"我们没动手"的辩解，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原来真是个废物啊。"
轻得像片叶子的嘀咕声从身后传来。
林昭转头，看见苏棠抱着个纸箱站在单元门口，月光照亮她鬓角的碎发，还有纸箱上"社区消防宣传"的字样。
她刚才应该是去送资料的，此刻正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里的失望像滴墨，在夜色里晕开。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把手机揣进裤兜。
系统光屏适时弹出：【苏棠好感度-10%（当前值5%）】。
次日清晨，明珠社区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
苏棠踮着脚往最前面挤，看到那张烫金表扬信时，睫毛颤了颤——"感谢匿名热心市民协助警方抓获街头恶势力团伙......"
"小苏，你看这字儿写的！"王大爷拍着她肩膀，"昨儿后半夜那动静，我就说咱们社区要出好人！"
苏棠摸着表扬信的边角，信纸上还留着打印机的温度。
她想起昨夜那个在路灯下晃悠的背影，想起红色法拉利的尾光，喉咙突然有点发紧。
与此同时，林昭站在江海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亮着新更新的朋友圈："有时候，低调也是一种实力。"配图是杯装在水晶杯里的气泡水，背景是整座城市的晨光。
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贴身的拳套。
楼下传来隐约的警笛声，他望着远处明珠社区的方向，眼神忽然一凝——
小巷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像是被捂住嘴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