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头来，这破事全是那个‘陈大春’干的？”
林未曦嘬了一大口果冻，含混不清地问，双马尾随着她大大咧咧的坐姿晃了晃。她面前的桌子上摊着那份先知组织发来的“官方结论”文件。
离莫问的目光死死钉在她手里那盒颤巍巍、半透明的果冻上，胃里一阵翻搅。他现在对任何弹性十足、胶状的东西都过敏。
“嗯。”
他从牙缝里挤出个音节，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语气却压不住烦躁，“还有，林未曦！你能等开完会再吃这玩意儿吗？！”
林未曦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地看向旁边穿着灰蓝色作战服的殊桐：“以前不都这样？老大今天吃火药啦？”
殊桐的目光在离莫问紧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低声回道：“心情不好吧。”
“哦……” 林未曦耸耸肩，又吸溜了一口，小声嘟囔，“不过‘陈大春’这代号还真是……一言难尽。星轨阁那帮疯子的品味，啧啧，跟他们的道德底线一样清奇。”
“一群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渣滓罢了。” 殊桐的声音冷得像冰。
“诶对了，” 离莫问像是想起什么，强行把注意力从果冻上扯开，“贾芢怎么样了？那小子本来就够孤僻的，闷在下面别出问题。”
“假人？什么假人？” 林未曦叼着果冻勺子，一脸茫然。
离莫问只得把贾芢的来历——警局、胶状尸体、被他临时安顿在3.5层108房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下面还藏了个人？！” 林未曦惊得差点把果冻盒捏爆，眼睛瞪得溜圆。3.5层可是他们小队的绝对禁区，物资都是通过特制电梯（内部有物理隔层网，活体根本进不去）首接输送的，外人绝无可能进入。“老大你居然让外人进去了？！”
“那一起下去看看吧。” 一首安静旁听的周婷提议道。
“走走走！” 林未曦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拽起殊桐的胳膊就往墙角的暗门冲。暗门滑开，露出里面两台并排的隐藏电梯。她拉着殊桐钻进其中一部，声音隔着正在关闭的金属门板传出来：“眠野！苏大哥！别磨蹭，快下来！”
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浑身透着股闲不住劲儿的少年笑嘻嘻地窜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神情沉稳的年轻人，两人也步入了另一部电梯。
离莫问的目光转向周婷，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只低声道：“要不……你也一起来吧？”
周婷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酒店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先去安排晚饭，你们结束了就来吃饭。” 她轻轻摆了摆手。
这是她的分寸，生活归于平静，她从不越界。
“行吧。” 离莫问没再坚持，看着周婷转身离开会议室。他深吸一口气，独自走进了刚刚升上来的电梯。
金属门无声地合拢，将他的身影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