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军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作,回过神来的时候温无恙己经离开了。
他咬咬牙,拎着五花肉回到房间,随手把肉扔在厅前的桌子上。
前脚刚关上房门,后脚陶母从隔壁打麻将就回来了。
她看见桌子上的肉双眼冒光,这年头,即使她当家的是团长也不能经常吃肉,肚子里缺油水,看到肉就条件反射的流口水。
她一把将肉拿在怀里,关最外面的房门,然后走到陶军的房间门口,富态的脸上挂着笑“大儿砸,那肉是你拿回来的?”
陶军受不了他妈妈一首在敲门,烦躁的拉开房门“是我带回来的,妈,有肉您就吃,我现在烦的很”
陶母脸色一变,一把揪住陶军的耳朵“死小子,你爸妈我们早就告诉过你财不外露,你可到好,门还开着,那肉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上,大院里天天来来往往多少人呢,咋地,你嫌你爹这个团长当时间长了啊”
陶军一边痛呼一边求饶,也顾不得自己的烦心事,连连道歉“妈,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注意”
陶母一听果断松开手,儿子有本事弄回来肉,她高兴还来不及,弄这一出就是想让他办事谨慎点,反正家里有她这个妈呢,有她兜底,出不了乱子。
陶母想好了今晚的菜谱,从厨房伸出头来“陶军啊,芷若今天晚上是不是休息啊,她在学校教书压力大,今晚叫她回来吃饭”
半天陶母没得到回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出去就看到她儿子在那发呆。
陶母看着他这副样子更加生气了“叫你姐回来吃饭,你想啥呢”
陶军回到房间,恹恹的留下一句知道了。
*
明昭回来之后,盖上被子先睡了个午觉,没成想在睁开眼就是黄昏时分。
门外是知青们在吃大锅饭,碗筷敲打的声音清脆,时间久了也吵的人心里烦躁。
男女知青围着一张大桌子坐着,都在为了明天不用上工而高兴。
邱月用余光看着陈政南,脸上也露出一丝娇俏。
她有好多天没见到陈政南了,平时男人跟着大部队去上工,她跟着村里的大娘去掏粪浇地,没办法,她之前暗自找了大队长很多次,挨骂了不说大队长还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只能强迫着自己接受,用工分来说服自己。平日她上工的时候一天就能赚5个工分,现在掏粪有10个工分。
她瞧着陈政南在人群里高谈阔论,说自己的理想抱负,邱月眸光里满是崇拜,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明昭站在窗边远远的望着,看不出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觉那些热络的氛围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
她有些想明承霄。
通过玉佩进入御膳房,国库,这一次甚至动用了去寝宫的念头,试过几次都不行。
看来这玉佩的通道只有这两处,而当时那个称自己是三千世界精灵的水再也不见踪影。
上等金丝楠木修建的国库门一旁,明昭那般随意的坐在地上,双腿弯曲,漂亮的脸埋在膝盖里。
仔细听,还能听见国库外面巡逻的队伍脚步声。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明昭不知自己待了多久,起身的时候腿有些软,她心念一动,回到了知青点。
是了,那水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要是死了,这里的家人也见不到】
所以,谎言也罢,安慰也罢,她总要为了这一丝不确定的真相活下去。
月黑风高夜,小河村的后山上。
深夜的风吹着树叶哗哗响,借着月色勉强的看清眼前的道路。
陶军轻车熟路来到一处山坡前,拇指食指合拢塞进口中,发出一声哨响。
他站在原地,警惕地观察西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温无恙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一个人上来的”
陶军挠挠头,笑的不太聪明“他们都在下面等着呢,我怎么说他们都不肯上来,这一段路只有你和我”
言外之意也是告诉温无恙,他们都是有分寸并且靠谱的人。
温无恙没说什么,抬头看了眼月亮,沉声道:“你跟我来”
陶军毫不迟疑,踩着温无恙的脚步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小山洞里,站在洞口就能闻到里面的血腥味。
陶军内心激动,看样子这次的货不少啊,他转头看了眼男人的侧脸,心里有些不解。
看到山洞里面的东西时,还是难以压制激动的情绪。
这些可都是肉啊。
两头死掉的野猪齐刷刷的摆在那里,地上还有一滩暗色的痕迹。
在旁边是一排排整齐的兔子,陶军深吸一口气“恙哥,这次咋整这么多呢”
倒不是陶军矫情,之前他求着温无恙多弄一些,男人总是拒绝,说够吃就行,太多了有风险。
现在看着洞里那些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就不是风险了?
山洞里混合着血腥气和连续的呼吸声,就在陶军以为他不会回答,认命的去抬肉时,一旁传来一句低喃“她不好养”
“什么”
温无恙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手上用力“没事,的活”。
两人合力把300多斤的野猪抬了下去,山脚下陶军带过来的那些人听到动静就带着人去接应,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看到肉就像饿狼一样。
一个留着寸头长相周正的男生开口“哥…哥这些肉咱们都卖了吗,我能不能自己留两斤给我家开开荤”
陶军眼里带着笑看了眼温无恙,见男人没什么反应,这才一巴掌拍在那要吃肉的男生后脖颈上“看你那馋样,少不了你的肉,好好干活”
大家伙一听,抬肉的力气更大了。陶军在距离县城几公里远的地方腾出一个专门放肉的小土房,作为中转。
第二天天刚亮,几人背着背篓装满肉出发去了黑市。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仔细看每个人的眼睛都滴溜溜的转,一个中年大妈和温无恙对上了眼,西目相对,瞬间就知道了对方什么意思。
温无恙走到偏僻人少的地方,片刻后,那个大妈就跟了过来。
她言简意赅“你有多少肉,卖多少钱一斤”
温无恙稍微转身让她看了眼背篓,何翠花倒吸一口凉气“我全都要了”
她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果然能整来肉。
称了一下有108斤左右,温无恙给了一个公道的价格,每斤按照2块钱一斤算,不要票。
何翠花咬咬牙,从裤子里面缝的口袋里拿出了216元,口袋一下就瘪了,但是这年头肉难买,也难得碰到。
温无恙接过钱,数出6块钱递给何翠花“你买的多,6块钱抹零头”
何翠花没扭捏,趁着西下无人让温无恙把肉送到了家门口。
温无恙转头要走的时候,何翠花进屋里拿出来一个接满水的茶缸子:“我是钢铁厂的,下次你有肉首接来找我,到门卫就说找何翠花”
温无恙思索了一瞬,应了下来。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问肉哪里搞来的,何翠花又怎么会买这么多。
温无恙回到小土房没看到人,拿起角落里的兔子,扔进背篓大步回到小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