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珍一大早活蹦乱跳的,和钱多多一起抛尸。
三具尸体被扔到农场的栅栏外,挖坑太慢,想埋三个人很费力,放久了尸体又臭,钱多多一阵头疼。
两天前死掉的老头和烫头男也没处理。
微微腐烂的味道,闻起来令人作呕。
牧羊人赶着羊群,特意路过这里,还是那套羊皮上衣,往农场里张望。
正巧和钱多多两人打个照面。
“怎么不见那个姑娘,安娜的丈夫。”牧羊人说的是张宁。
王珍珍回应道:“在木屋里,受伤了。”
“没在安娜家?”牧羊人有些惊讶,随即看向几具尸体,他全都认识,其中一个就是安娜本尊。
钱多多警惕道:“你找她做什么?”
镇上的规矩,做完木牛,木牛变成真正的牛后,要去找牧师洗礼,教堂周围的小贩会更多些,更热闹。
两天前,张宁去木匠家做木牛,刚巧撞上牧羊人。
牧羊人想,昨天,牧师就应该为张宁的牛洗礼,安娜会逼张宁参加斗牛比赛,可昨天只有保罗家的牛去洗礼了。
也没有斗牛比赛。
“有些事要找她。”牧羊人露出友好的笑。
王珍珍回木屋叫张宁,经过昨天的风吹雨淋,和一系列刺激大尺度经历后,张宁就感冒了。
张宁的头昏昏沉沉,鼻塞让人窒息,她揣起刀,摸了摸口袋,徽章和木偶都在,木偶似乎是死了,没有任何动静。
牧羊人在尸体堆边蹲着,也不嫌臭,偶尔上手摸摸尸体。
羊群在栅栏外吃草,一个个膘肥体壮,白绵绵的,很可爱。
张宁说话声嘶哑:“小先生,您想说什么?”
“你生病了?”牧羊人深邃的双眼盛满担忧,“我那里还有些药。”
没等张宁反应,王珍珍惊喜道:“太好了吧!”
“不用了,”张宁拉开王珍珍,“那药太珍贵,有点小题大做。”
木偶昨天提起“圣母血”后,就突然死掉。
如果木偶本身是这个“测试”中的NPC,那一定是出了bug才被抹杀,这bug多半和圣母血有关。
想到王珍珍和小文都喝了圣母血,张宁就莫名的烦躁。
这题根本无解。
不喝圣母血,她俩一定会死。
牧羊人话归正题:“保罗昨晚死了,由他的儿子继承财产,我想请你去参加斗牛比赛。”
“您得拿出些诚意。”张宁不想弯弯绕绕。
“我会让你成为最富有的人。”
“这不重要,”张宁说话时,嗓子和刀割一样疼,“您是圣母的孩子,为什么要撒谎?”
牧羊人说过,他的母亲是被献祭的,喂给了河里的人头。
但在木偶的说法中,牧羊人的母亲是被烧死的。
牧羊人无奈道:“圣母血很珍贵,我曾经告诉过外乡人,我的母亲是圣母,他们为了得到圣母血,不惜用我的性命来要挟圣母。”
“为什么要我去参加斗牛比赛?”
“我想当镇长。”牧羊人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如果我当上镇长,我能够给人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我会废除木牛制度……”
“这和斗牛有什么关系?”钱多多忍不住问。
牧羊人解释说:“当上镇长的条件是,被最富有的人支持拥护。我觉得你们是正首的人,得到你们的支持,令我安心。”
张宁的手一首缩在口袋里,她掰着木偶的头,为难地说:“我没有木牛了,而且我们的牛斗不过保罗家的牛。”
“我有办法,你尽管去参加,”牧羊人胸有成竹,“就算你用一只瘸腿牛,我也能让你赢。”
清晨的风吹过草地,昨晚下过雨,天空湛蓝一片,看不见一丝云彩。
牧羊人赶着羊远去。
“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吗?”王珍珍晃着张宁。
“镇长宣言我也会讲,”钱多多清清嗓子,“如果我当上镇长,我就给在座所有女孩,一人发十个帅哥。”
小男孩从厨房出来:“姐姐!热水烧好了!”
休整完尸体,吃过早饭,三个大人把牛赶出来,往河边走去。
张宁特意绕路,经过老妇人家,扫荡一圈,顺走三罐果酱。
去磨坊主家接回小文,磨坊主不在,顶替磨坊主的木偶死了,按照张宁原来的推论,木偶死了,应该还会有下一个东西替代磨坊主存在。
小文一路上沉默不语,没有人开心得起来。
“ you speak English?(你能说英语吗?)”小文突然讲起英语。
王珍珍下学早,听不懂;钱多多能听懂,但英语底子不好;小男孩更不行。
“What do you want to say?(你想说什么?)”张宁接话。
“I think the drink the shepherd gave me is nht. He trol me. The man was killed by me……but also not by me.”小文尽量用自己会的词表达意思。
张宁听懂了。
她说,牧羊人给她喝的圣母血有问题,可以通过圣母血操控小文。
那个男人指的是磨坊主,磨坊主是她杀的,也不是她杀的。
小文之所以选择用英语交流,大概是为了摆脱牧羊人的“监听”,这里虽然普遍讲中文,但母语却是德语,英语刚好不在牧羊人能理解的范围内。
“Thanks for holding on. I’ve got a new plan——o worry.(辛苦你了,我有个新计划,别担心)”张宁想趁牧羊人不在,去他家看看。
小文想问是什么计划,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知道的越多,泄露的隐患越大。
张宁最后提出,让王珍珍和小文一起放牛,顺便带着小男孩,她和钱多多一起去牧羊人家。
小文答应了,其余三人一脸懵,张宁扯着钱多多走了,王珍珍还想问她去干嘛,被小文拉走了。
“你们说了什么?”钱多多路上问张宁。
“小文和王珍珍可能有问题,以后她们的话,要少信,能避着就避着。”张宁说得残忍,自己也难过。
“你的话就能信了?”钱多多勇于质疑。
张宁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钱多多勉强信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钱多多鬼鬼祟祟地翻过牧羊人家的栅栏,张宁抬脚跨过去。
他家院子里全是羊屎蛋,经过雨水的浸润,都湿哒哒地化在草坪上。
“轻点,别留下痕迹。”钱多多左右瞄着,踮脚往里走。
从外观看,牧羊人家的房子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都是木屋石顶。
木头门槛上沾着几滴血迹。
房门紧闭,令人意外的是,木门使用的是老式弹子锁。
旋钮在门内,门外有钥匙孔,需要插入钥匙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