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星河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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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湿漉漉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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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万亿星河不及你
作者:
玄枵瓶子座
本章字数:
8972
更新时间:
2025-07-07

冰冷的雨水顺着林晚的发梢不断滴落,混着巷子地面的污水,在她脚下汇成一小滩浑浊。她离那个倒卧的男人只有几步之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盖过了雨声。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西肢,让她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他看起来很高大。昂贵的黑色衣料湿透了,紧紧包裹着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腿,即使昏迷着,也透出一种与这肮脏后巷格格不入的冷硬气质。额角那道伤口在昏暗的应急灯绿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血痕蜿蜒,被雨水冲刷得淡了些,却更显刺眼。

怎么办?报警?叫救护车?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警察来了怎么说?救护车的费用呢?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医药费账单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且……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呢?看他这身打扮,不像普通人,更不像醉汉。

雨似乎又大了些,砸在身上生疼。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有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林晚看着他苍白的脸,那紧蹙的眉头仿佛在无声地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感,混杂着心底最朴素的善良,最终压倒了恐惧和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雨水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会死的。

她丢掉那只碍事的断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忍着脚踝的刺痛,一瘸一拐地走到男人身边。先是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钥匙、那个廉价的旧钱包胡乱塞回帆布包,然后咬着牙,弯下腰,试图抓住男人的胳膊。

好沉!

男人的身体像一块浸透了水的巨石,纹丝不动。林晚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勉强拖动一点点。冰冷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汗水(或者只是雨水?)顺着鬓角流下。她调整姿势,几乎是半跪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穿过男人的腋下,用肩膀顶住他的后背,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拽!

“呃……” 一声极低微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呻吟从男人唇间逸出。

林晚吓了一跳,动作僵住。男人依旧紧闭着眼,眉头锁得更紧,似乎被移动的痛苦惊扰了昏迷。这微弱的反应反而让她心里稍定——至少,他还活着,有反应。

不能停。林晚咬紧牙关,再次发力。这一次,她借着腰腹的力量,几乎是连拖带抱,终于将男人沉重的上半身从冰冷的地面拉离。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林晚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大部分重量压在自己背上,用肩膀死死扛住,一手紧紧抓住他垂落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着自己的帆布包带子,充当一点可怜的支撑。

一步。两步。

赤脚踩在粗糙冰冷、布满碎石和不明污物的地面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男人的重量几乎要把她压垮,湿透的衣物紧贴在一起,传递着对方冰冷的体温和一种奇特的、难以形容的气息——不是汗味,也不是香水味,更像是一种……雨后森林深处苔藓混合着某种冷金属的味道?很淡,却异常清晰。

巷子不长,此刻却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林晚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喉咙,肺部火辣辣地疼。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分不清是汗还是雨。她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膝盖和手肘的擦伤也在叫嚣。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和他一起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支撑她的,只剩下一个念头:把他弄回去。不能让他死在这肮脏冰冷的雨巷里。

终于,那扇熟悉的、锈迹斑斑的单元门出现在视线里。林晚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踉跄着蹭到门口。她费力地腾出一只手,哆嗦着掏出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陈年木头、潮湿霉味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楼道里的感应灯依旧罢工,漆黑一片。

上楼成了新的酷刑。狭窄的楼梯间,每一步都像在攀爬珠峰。男人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头无力地垂在她颈侧,湿冷的发丝蹭着她的皮肤。林晚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双腿抖得厉害。她几乎是手脚并用,一级一级,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往上挪。

终于,三楼到了。她家的门就在眼前。林晚几乎是扑到门上,用肩膀抵着门板,再次哆嗦着掏出钥匙。开门,一股更加浓郁的、属于她独居小屋的闭塞气息涌了出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背上沉重的负担拖进了门内。男人的身体“咚”地一声闷响,摔在狭窄玄关的水泥地上。林晚自己也脱力地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衣角滴落,在干燥的水泥地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脚底传来阵阵刺痛,低头一看,几处擦伤正渗着血丝。

安全了……暂时。

这个念头一起,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疼痛。她瘫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玄关惨白的灯光下,那个被她拖回来的男人,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残破的雕塑,无声无息地躺在她的脚边。

喘息了好一会儿,林晚才勉强积攒起一点力气。她挣扎着爬起来,先把那扇隔绝了外面风雨和未知的铁门反锁好,插上插销,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声音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她这才有精力仔细打量地上的男人。灯光比巷子里明亮许多,他的样子也更清晰地映入眼帘。近距离看,他的五官有种近乎完美的雕琢感,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利落,即使此刻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角带着伤,也难掩那份惊人的俊美。只是这种俊美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疏离感,像博物馆里陈列的精美瓷器,好看,却没有温度。

他身上的黑色衣物质地奇特,像是某种非常高级的合成面料,即使在泥水里滚过,依然能看出原本的挺括,此刻湿漉漉地紧贴着他精壮的身体轮廓。林晚的目光落在他额角那道伤口上,血己经凝固了一些,但边缘有些红肿,看起来需要清理。

不能让他一首躺在冰冷的地上。

林晚环顾自己这个二十八平米的小窝。一室一卫,一览无余。客厅兼卧室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沙发。沙发太小,根本放不下他。床……那是她唯一的领地。犹豫只在脑中闪过一瞬,现实让她别无选择。

她再次弯下腰,这次有了准备,虽然依旧吃力,但总算连拖带抱,一点一点地把男人沉重的身体从玄关挪到了那张小小的单人床边。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上半身推上床,他的腿还垂在床沿外。只能这样了。林晚累得几乎虚脱,扶着床沿喘气。

看着床上占据了大半位置、浑身湿透泥泞的男人,再看看自己同样湿透狼狈的样子,林晚苦笑了一下。她先快速脱掉自己同样湿透冰冷的外套和套裙,胡乱擦了擦头发和身上的水,换上干爽的旧T恤和运动裤。然后,她走到床边,看着昏迷的男人。

得帮他处理伤口,至少擦干,不然会失温。

这个认知让她脸颊莫名有些发热。给一个陌生男人擦身体?这念头让她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但总不能看着他这样。林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热水龙头,接了小半盆温水。又翻箱倒柜,找出半瓶消毒酒精和一小卷没用完的医用纱布——这还是上次父亲扭伤脚时留下的。最后,她拿了一条自己最旧、最吸水的毛巾。

回到床边,林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用温水浸湿毛巾一角,小心翼翼地避开他额角的伤口,先擦拭他脸上的雨水和泥污。指尖隔着温热的毛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下骨骼的轮廓,冰冷而坚硬。她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

擦到下颌时,毛巾无意间蹭过他微抿的薄唇,林晚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她飞快地移开目光,脸颊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分。定了定神,她开始处理额角的伤口。用干净的湿毛巾小心擦掉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和污渍,露出下面不算深但有些狰狞的皮肉翻卷。她拿起棉签,蘸了点消毒酒精,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试探性地涂抹上去。

“嗯……” 昏迷中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闷哼。身体也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眉头锁得更深。

林晚吓得差点扔掉棉签,手僵在半空。她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动作变得更加轻柔。消毒的过程很慢,每一次棉签落下,她都提心吊胆,生怕再弄疼他。处理好伤口,贴上干净的纱布,她才松了口气,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接下来是衣服。湿透的衣服必须脱掉。林晚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她再次深呼吸,告诉自己这只是必要的救助。她伸出手,手指有些颤抖,去解男人黑色上衣的扣子。那扣子很奇特,不是常见的样式,材质像是某种哑光的金属,入手冰凉。她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窍门,解开了一颗。

随着扣子解开,一小片紧实的胸膛露了出来。皮肤是冷调的白,肌肉线条流畅而蕴含着力量。林晚的心跳得快要失控,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一颗,两颗……解到第三颗时,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锁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

那一瞬间,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顺着指尖猛地窜上心头!

那不是触感上的异常,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深处的、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共鸣?仿佛沉睡在血脉里的某个遥远而古老的开关,被极其轻微地触动了一下。很微弱,像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激起的涟漪,转瞬即逝,却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异样感。

林晚的手指猛地顿住,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又看向男人依旧昏迷、毫无所觉的脸。是错觉吗?因为太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她甩甩头,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咬咬牙,加快速度,终于解开了所有的扣子,费力地将湿透沉重的上衣从他身上剥了下来。男人的上半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腹线条,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完美比例,像一尊精心锻造的雕塑。

林晚的脸烫得能煎鸡蛋,目光根本不敢在他身体上多做停留。她拿起干毛巾,匆匆地、尽可能快地将他上半身的水迹擦干,然后赶紧拉过自己床上那条薄薄的旧毯子,胡乱盖在他身上,遮住了那片让她心慌意乱的景象。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几乎虚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床上被毯子裹住的男人,内心五味杂陈。后怕、疲惫、羞窘、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对刚才那奇异触感的疑虑,交织在一起。

窗外,雨声依旧淅淅沥沥。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林晚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刀,是她平时削水果用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悄悄地把那把刀拿了过来,塞进了自己运动裤的口袋里。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大腿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关于这个从天而降的、浑身是谜的男人的解释。但现在,她只能等。

时间在沉默和窗外的雨声中缓慢流淌。林晚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提醒她晚饭还没吃。她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的男人,又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胃。起身,拖着依旧酸疼的身体,走向那个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区域。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半袋米,几个鸡蛋,一小把蔫了的青菜。她拿出小奶锅,淘了点米,加上水,放在那个小小的电磁炉上。按下开关,蓝色的火苗安静地舔舐着锅底。煮点白粥吧,最简单,也最安全。万一他醒了,也能喝点。

狭窄的空间里,米粒在滚水中翻腾的声音咕嘟咕嘟地响着,氤氲起白色的水汽,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人间烟火气,暂时驱散了房间里的冰冷和诡异感。林晚靠在料理台边,看着锅里翻腾的米汤,眼神有些放空。

就在这单调的煮粥声和水汽的弥漫中,床上,那个一首安静躺着的男人,覆盖在毯子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也几不可察地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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