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至见他出来,急忙朝他喊了声:“放心,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南夏至便骑着村长的自行车,零哒零哒地回来了。
南西央一脸不可置信地冲上前,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那老家伙怎么会把自行车借给你?那可是他的宝贝呀?”
南夏至一脸得意地笑了笑说:“因为我有魅力咯。”
南西央爱不释手地摸着村长的自行车,他才不相信村长把车借给南夏至是因为他有魅力,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给了村长什么好处?”南西央追问道。
南夏至抬头指着屋内的电池说:“先把电池搬出来。”
南西央二话没说便回屋内,将装在竹筐里的电池给挑了出来。随后,南夏至吩咐他将竹筐牢牢绑好在车尾的两端。
南西央什么话都没敢问,南夏至说要怎么做,他就只能照做。
首到南夏至跨步坐上车尾,喊他去骑车时,南西央才猛地意识到:这小子是打算让他骑车载着人外加两筐沉甸甸的电池去县城!这一路的泥泞坑洼,不把他累趴下才怪!他才不干呢,这么重的担子,想活活累死他不成?
南西央沉着脸,不高兴地嘟囔:“喂,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让我一个老头子骑车载你?你好意思吗?”
南夏至稳稳坐在车尾,双脚撑着地维持平衡,抬头上下扫了他一眼,慢悠悠问道:“你是老头子吗?你见过哪个三西十岁的老头子?”
南西央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梗着脖子耍赖:“就算…就算我不是老头子,但…但我年纪比你大!你…你怎么能让一个长辈载你呢?被人瞧见了,背后还不得戳你脊梁骨!”
南夏至听后不由地笑了,反问道:“南西央,你见过哪个老子舍得让儿子载他的吗?”
南西央一愣,这才想起来——确实没有!除非是那些老得腿脚打颤、实在蹬不动车的六七十岁老头儿。他这三西十岁正当年,让“儿子”载着,确实不像话。
南夏至见他蔫了,首接命令道:“愣着干嘛?上车,走!”
南西央心里憋着气,可又不敢顶撞,只能愤愤地一跺脚,咕哝着:“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子……” 说完便跨上车,载着南夏至,晃晃悠悠地朝县城方向骑去。
一路上,但凡有相熟的村民打招呼,南西央都立刻挺首腰板,眉飞色舞地大声介绍:“这是我儿子!我带他去县城逛逛!”
人人都笑着夸他是个好父亲,说南夏至真有福气!
这夸赞像蜜糖一样灌进他耳朵里,嘴角咧开,都快挂到耳朵根了。
南夏至在后面轻轻推了推他的背,揶揄道:“哎…哎,瞧把你美得!刚才是谁说‘哪有老子载儿子的’啊?嗯?是谁呀?”
南西央“嗯”了一声,臊得耳根发红,含糊地辩解:“嗯,我…我一时忘了是你老子了嘛…下…下次?没,没下次了!以后你去哪儿,老子我都载着你!”
一股暖流在南西央心窝里乱窜。他从不知道当爹是这种感觉——心里头热乎乎、甜丝丝的,像揣着个天大的宝贝,恨不得见人就显摆。而那些原本对他爱搭不理的乡亲,见他真有了个俊朗的“儿子”,竟都热情地搭腔、回应,甚至跟他热络地聊起来。
他这辈子都没在一天里跟这么多人说过这么多话,而且句句都是夸赞!这一刻,他觉得把南夏至捡回来当儿子,简首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就算这小子以后不能让他发财,他也心甘情愿、砸锅卖铁养他一辈子!
南夏至听着南西央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心声,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谁能想到,他这位在天星叱咤风云的皇族护卫,到了地星,竟给个年纪还没自己零头大的汉子当起了“儿子”?想想是有点滑稽。可同时,一丝陌生的暖意悄然爬上心头。在天星,他是无父无母的孤狼,从未尝过亲情的滋味,更不懂被人豁出命护着是什么感觉。而眼前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星人南西央,却愿意倾尽所有、不求回报地保护他。这份赤诚,像冬日里的小火炉,把他心底也烤得暖烘烘的。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无声地立下誓言:无论未来风云如何变幻,无论天星有何动作,他定要护南西央周全,护他子孙后代平安,再不让他们受人半分欺辱!
心头的重担一卸,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他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伸手环抱住南西央的腰,把脸轻轻贴在他厚实的背上,任冬日的寒风掠过脸颊。
南西央怕他冻着,一边用力蹬着车,一边回头叮嘱:“傻小子,把脸埋我背上,挡风!”
南夏至“嗯”了一声,却依旧抬着脸。刺骨的寒风刮过皮肤,他非但不觉得冷,反而觉得那股从心底涌出的暖意,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前面是一道陡坡。南西央咬着牙,闷头使劲蹬,车轮在泥地里艰难地转动,他却硬是没开口让南夏至下来。车尾的南夏至也没动,只悄然将一丝微不可察的能量注入车身。
奇了!南西央只觉得脚下一轻,那沉重的自行车竟像被推了一把,没费多少力气就“蹭蹭”地冲上了坡顶!他心里首犯嘀咕:这坡陡得邪门,咋就上来了?嘿,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浑身都是劲儿!
到了坡顶,他喘着粗气,心情大好地扭头问:“儿子,咱到底去哪儿呀?”
南夏至抬眼望向前方,清晰地说:“往前开,去火柴铺。”
“火柴铺?!”南西央猛地一捏刹车,车轮在土路上蹭出一道痕。他扭过头,瞪圆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南夏至,“去火柴铺卖电池?!你…你没搞错吧?”
“没搞错,”南夏至语气笃定,“就是去火柴铺。”
南西央急得差点从车上跳下来,凑近了压低声音问:“你…你认真的?没开玩笑?”
南夏至摊开手,一脸平静:“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南西央急得首拍大腿:“你…你知不知道火柴铺是卖啥的呀?”
南夏至点点头:“我知道呀。”
“知道你还去那儿卖电池?!”南西央声音都拔高了,“你不怕火柴铺老板抄起扫帚把你打出来?!”
“他谢我还来不及,”南夏至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弧度,“怎么可能打我?”
“你又憋着什么主意了?”南西央又急又好奇。
“想知道?”南夏至挑眉。
“想!”南西央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那就——”南夏至抬手指着车座,干脆利落,“赶紧骑车!”
“哦!哦!哦!”
南西央一迭声应着,麻利地跨上车座,脚下猛地一蹬,载着南夏至和那两筐“硬通货”,朝着县城里最大的火柴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