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月下坦言解心结
从花园回客房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却有种无声的默契。侍女引着木婉清去了东边的厢房，林砚的房间就在隔壁，相隔不过几步路。
“早些休息吧。”林砚站在木婉清的房门前，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里仍有些放不下。
木婉清点了点头，手放在门闩上，却没立刻推开，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你能不能再陪我说会儿话？”
林砚心头一暖，笑道：“求之不得。”
进了房间，侍女奉上茶水便退了出去。房间布置得雅致，靠窗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铜镜，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泛着淡淡的银辉。
木婉清坐在桌旁，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桌面，轻声道：“我从小就听娘说，我爹是个负心汉，当年骗了她的感情，又娶了别人，所以娘才带着我躲在山里，不许我见外人，更不许我提‘段’字。”
林砚坐在她对面，静静听着。
“我一首以为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今天见到他……”木婉清抬起头，眼里带着困惑，“他对段誉很好，对我们也很客气，不像娘说的那么坏。”
“人都有很多面的。”林砚轻声道，“或许他当年确实做错了事，伤了你娘的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全然是个坏人。就像你，外表看着冷冰冰，心里却比谁都软。”
木婉清被他说得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眼里的迷茫却少了些：“那你说，我该去问他吗？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娘？”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去问。”林砚看着她，“但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要让它影响你。你娘的恨是她的事，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木婉清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笑道：“大理的月亮，比山里的亮多了。”
“那是因为身边的人不一样了。”林砚也走到窗边，与她并肩而立，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月光落在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柔和。木婉清侧头看他，忽然问：“林砚，你……你到底是谁？”
林砚一愣：“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青云门的石惊弦啊。”
“不对，”木婉清摇头，眼神清澈，“你的说话方式，你的想法，都不像江湖人，也不像青云门的弟子。你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他犹豫了一下，觉得瞒着也不是办法，便低声道：“其实……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很多年以后的地方，那里没有江湖，没有武功，只有高楼大厦，车马如龙。”
木婉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却没有质疑，只是认真地听着。
林砚便简单说了说现代的生活，说有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有能飞上天的铁鸟，有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人的“盒子”。木婉清听得入了迷，时不时问一句：“那你们那里，没有打打杀杀吗？”
“也有矛盾，但更多的是和平相处。”林砚笑道，“不像这里，动辄就要打要杀。”
“听起来真好。”木婉清眼里闪过一丝向往，随即又看向他，“那你……还会回去吗？”
林砚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不想走。”
木婉清的脸瞬间红了，却没有抽回手，反而反手握紧了他，轻声道：“嗯。”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紧握的双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霜。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温暖。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也能懂。
这一晚，林砚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只是坐在桌边，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木婉清。她睡得很安稳，眉头舒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个好梦。林砚拿起一件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自己则靠在椅背上，守了她一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这个世界，有了真正想要守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