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川在后厨擦了三天案板。
他总记着师父说"厨房归你管"，连刀架缝隙里的面粉渣都要抠干净。
今日天刚亮，他就捧着本从玄机子那儿借来的《灵植谱》翻——上面记着后山野草莓是木属性，可他昨日试做的灵果蛋糕总差口气，许是缺了点火候。
"小川哥，要我帮你摘灵果吗？"外门弟子探进头。
"不用！"韩小川把书往怀里一收，耳尖发红，"我、我想自己试试。"
他翻出前日采的赤焰果。
这果子红得像烧红的炭，玄机子说属火，他琢磨着掺进蛋糕里，许能让甜味更醇厚。
和面时特意多揉了二十下，筛面粉筛得手腕发酸，连奶油都打发得比往日更绵密。
铁锅架在灶上，他倒了勺灵蜂蜜，火苗"轰"地窜起半尺高。
韩小川手一抖。
不对。
往日用普通柴火，火苗最多舔到锅沿，可今儿灶里的火灵气像被什么勾着，顺着他捏面胚的指尖往上升。
铁锅开始发烫，蒸笼里的水蒸气冒火星，连窗台上的青瓷碗都嗡鸣起来。
"轰——"
抽油烟机的金属罩子"当啷"砸在地上。
韩小川额头冒出汗，却没退半步。
他想起师父说"做蛋糕要专注"，咬着牙把面胚推进烤箱。
火灵气顺着他的指尖钻进烤箱，原本该温温发酵的面糊突然"滋滋"作响，烤箱门缝里溢出金红色光。
"厨房着火了！"
"快叫宫主！"
林小满正窝在偏殿打盹，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响。
她揉着眼睛冲出来时，厨房己经像个蒸笼，空气里飘着焦糊味，可韩小川还站在烤箱前，手按在发烫的金属外壳上，额头的汗滴进衣领，眼神却亮得惊人。
"小满！"顾景深跟着跑进来，抬手要结灭火诀，被林小满拦住。
"等等。"她盯着韩小川，系统扫描框在他头顶浮现——淡金色的火灵脉像条细蛇，顺着他的指尖钻进烤箱，"他在引动火灵气。"
玄机子举着古籍挤进来，胡子被热气吹得："火灵脉？
这孩子不是食灵体吗？"
烤箱"咔"地弹开。
一块蛋糕颤巍巍立在托盘上，表皮烤得金红透亮，切开时能看见内里流转的火灵气，像裹着层流动的蜜。
韩小川抹了把汗，递到林小满面前："师父，我、我没搞砸吧？"
林小满咬了口。
甜里带着赤焰果特有的微辣，灵气顺着喉咙往下窜，暖得她整个人都软乎了。
"没搞砸。"她舔了舔嘴角，"就是......"
"就是火灵气太野了？"韩小川低头，"我刚才控不住，差点烧了蒸笼。"
"那是因为你有火灵脉。"玄机子翻到古籍某页，指节敲得纸页响，"双灵体！
食灵引灵气入体，火灵导灵气化形，这等体质千年难遇！"
"可双灵体修炼容易走火入魔......"有弟子小声嘀咕。
林小满把蛋糕往顾景深手里一塞，走到韩小川面前："他会做蛋糕，又能控火。"她从系统空间摸出本泛黄的书，封皮写着《睡神诀·初级火篇》，"以后每天做一道融合火灵气的料理，就当修炼。"
韩小川接过书，手首抖："真、真的？"
"假的我骗你？"林小满打了个哈欠，"不过烤焦了要罚你给我再做十块。"
顾景深闻着蛋糕香凑过来："我看你这是要开修真甜品坊？"
"说不定以后靠这个收徒呢。"林小满笑眯眯，"谁做的蛋糕合我胃口，谁就能入门。"
话音刚落，山门外传来喧哗。
玄机子探头看了眼，胡子又抖起来："宫主，又有三十个带着烤箱的来拜师！"
林小满乐了："你瞧，这不就来了？"
晌午苏晚风风火火杀进来，手里拎着两盒草莓："听说你这儿有火灵蛋糕？
快给我尝尝！"她咬了口韩小川新做的赤焰草莓卷，眼睛瞪得溜圆，"比上次还香！
这草莓酸得刚好，蛋糕体软得能抿化......"
"给你留了块。"林小满把包着锦帕的蛋糕塞进她手里，又悄悄塞了块小的，"你最近总说累，这块掺了点灵气，晚上当夜宵吃。"
苏晚鼻子一酸，拍了她肩膀一下："你真是我神仙闺蜜！"
夜更深时，韩小川蹲在灶前修炼。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板上，他按照《火篇》里的口诀引动灵气，突然鼻尖窜过缕熟悉的药香——像极了八岁那年，那个在巷子里塞给他半块热馒头的流浪修士。
他手一抖，面团掉在案上。
药香越来越浓，顺着后窗飘进来。
韩小川站起身，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山林，喉结动了动："是......师兄吗？"
